來得急,去得快,烏雲隨風飄散,雨停了,露出一抹紅紅的殘陽。

武同春信步走上殿廊、朝殿內一看,幾乎驚撥出聲,殿樑上,高吊著一個人,雙腳離地至少有六尺。

是什麼人來這冷廟裡懸樑自盡?武同春走近門檻邊、看清了懸樑的是個父土裝柬的中年人,一個父土之人竟會弔得這麼高?再一看,覺得不對,他看過自縊的人,突眼吐舌。臉孔發紫,而這上吊的,口限緊閉,樣子十分安祥;一點也不可怖。

是被殺之後吊上去的麼?不見血,神色安詳,如何致死的?摹地,一陣馬嘶之聲傳自廟門,接著,數條人影湧人,從衣著號誌,一眼便可認出是“天地會”的人。

武同春欲待走避,但已被對方發現,只好站著不動。

四名武士上了殿廊,其中之一喝問道:“什麼人?”

武同春背立著,冷聲應道:“避雨的!”

另一個道:“轉過身來!”

武同春徐徐轉身,四武士“呀”地齊齊驚叫一聲。

其中一個道:“你是人是鬼?”

心火直冒,武同春寒聲道:“是鬼的話,你們一個也別想活。”

另一個怒哼了一聲道:“好小子,嘴皮子倒是滿硬的,你是活膩了!”

武同春哼了一聲,沒開口。

四武士之一突然發現了殿樑上懸吊的人,怪叫一聲,衝了進去,慄聲道:“胡堂主!”

武同春暗吃一驚,吊掛的竟是“天地會”的堂主。

另三名武士擁近一看,齊齊驚叫出聲,面色如土,六隻眼全直了,盯牢在吊掛著的胡堂主屍體上。

進人殿中的武土,似是四人之首,厲聲道:“別放走兇手!”

三武士驚覺過來,立即散開各佔位置,長劍隨之出鞘,武同春退後兩步,心想:“又碰上倒媚事!”

為首的武土面對武同春,喝問道:“人是你殺的?”

武同春反問道:“你看見在下殺人?”

“現場只有你。”

“在下說過是來避雨,也剛剛才發現,誰知道他是什麼事想不開上吊。”

“胡說,不是上吊的樣子。報上你的來路!”

腳步聲傳,又有三個人入廟,為首的乾癟瘦長,黑衫飄飄,手提竹節鋼鞭,後隨兩名武土,一點也不陌生,赫然是“天地會”巡監司馬一夫。

司馬一夫邊走邊喝道:“什麼事?”

步速極快,話落人已到了殿廊,武同春的面孔,使他變色。

為首的武士上前打了一躬,手朝殿內一指,道:“稟巡監,胡堂主懸屍殿梁,弟子等來時,發現這疤面的在此地。”

司馬一夫眼中碧芒暴閃,飄身人殿,看了看,聳身飄起,捻斷了繩索,把屍體接住放落地面,看了看,怪叫道:“是死了後吊上去的!”

只一晃,到了武同春身前,獰笑道:“你是什麼人?”

武同春目前不想生事,平靜了一下情緒,沉著地道:“在下是避雨的。”“什麼來路?”

“鬼臉客!”

“鬼臉客?沒聽說過……人是你殺的?”

“不是!”

“誰殺的?”

“不知道。”

“你敢再說一句不知道,本座便劈了你。”

武同春強忍著道:“人命關天,要在下胡亂承認麼?”

司馬一夫略作沉吟,抬手道:“仔細檢查致死的原因。”

兩名隨行武士之一,應聲入殿,不久,又回到殿廊,慄聲道:“稟巡監,胡堂主渾身沒有任何傷痕,也非中毒,死因不明。”

司馬一大幹瘦的臉孔起了扭曲,目中碧芒大盛,照在武同春面上,厲聲道:“這個得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