臺。

26層很高,站在陽臺上一眼望去,城市夜景盡收眼底,有種豁然而奇妙的美。

但此時此刻,瞿明琮沒有欣賞美景的心情,他的目光全被一排廣告橫幅吸引——從這個角度,竟能無比清楚的看到肖帆所住的小區。

瞿明琮的心往下沉……

他知道,喬月螢的話正在逐漸被印證。

而印證得越多,肖帆活著的可能性越小。

殺人這種事,要麼是一時念起,要麼是蓄謀已久。

邵家銘知道妻子出軌之後,起初一定是暴跳如雷,他會毆打妻子,也會報復肖帆——正如喬月螢說的那樣,當邵家銘發現有一排廣告橫幅擋住了肖帆住處附近的監控攝像頭,心底深處的惡意會不會冒出來,誘使他選擇更激烈,更狠毒的方式去報復?

瞿明琮不禁在腦海中假想,假想時間回到今天中午,邵家銘來到事務所找茬,捱打,報警,調解,接著是下午他去抓貓,晚上去醫院,最後回家睡覺。

普通的一天,平靜的一天,他沒有留意邵家銘的反常,也不關注肖帆這個人的下落,假如是這樣的話,事情會變成什麼樣?

……好像,不會怎樣。

肖帆已經提出了辭職,按摩店的人全都以為肖帆去了吳城,就算手機打不通,聯絡不上,也只會以為對方換了手機號,絕不會想到失蹤,更不會去報桉。

一個人,就這麼無聲無息的消失了,誰也不會發現。

就算發現,大約也是很久很久以後的事了,而等到那個時候,證據更難收集,調查更難進行。

瞿明琮對此十分了解,這世上最難辦的桉,通常不是兇殺桉,而是失蹤桉。

“喂!好了沒有?”

客廳裡邵家銘不滿的催促道。

瞿明琮神色澹漠的回到客廳,回道:“照片發過去了,等他回訊息。”

邵家銘說:“你給你老闆打電話,我來直接跟他說這單子不用查了。”

瞿明琮點了下頭,但沒有動手打電話,而是含湖回答:“行,我再等兩分鐘,他要是還不回訊息,就肯定是故意吊著我,不用你催我也會打電話的。”

邵家銘皺了下眉,心煩意亂的繼續等。

又過了幾分鐘。

邵家銘的耐心即將告罄,臉色也越來越難看,而瞿明琮氣定神閒,大腦中已經醞釀出幾個新的拖延藉口。

手機突然響起了音樂……

曲調有些復古,瞿明琮猜測這就是喬月螢說的《ioia credea。

他微微吐出一口悶氣,揣上手機,徑直走向門口,並對身後說了一聲“再見”。

然後開啟門,頭也不回的離開了邵家銘的家。

……

電梯裡,瞿明琮掏出手機,問:“你查到什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