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床上有兩床被,她抱了其中一床,轉身想走,又覺得不妥。

就算是嫁錯了,也是嫁了,就算她現在不願意承認,她也和謝鳳西成了夫妻,這時候再去別地方睡也是矯情,再說他才十六,一起睡又能怎麼樣。

她心念一轉,被子剛要放下,謝鳳西已經走了進來。

他抬眼看著她抱著被,徑直走過她面前,從她懷裡來搶被子:「你要去哪睡?成心讓人笑我?」

明珠側身避開了,想了下還是把被子放下了。

她回身坐下,剛要脫鞋,謝鳳西已是到了她的面前。

他單膝跪下,一手抓住了她的腳踝。

驚得明珠誒了聲,謝鳳西卻動作熟練,直接把她一腳上的繡花鞋脫了下去。

脫了一隻鞋,少年抓住了她另一隻腳踝,然後抬頭看她。

金明珠再繃不住,抬腳輕踢了他手臂一下,再不裝不認識了:「謝鳳西,你又搞什麼鬼?」

她語氣熟稔,很顯然是被他戳破了假面。

少年此時心情好,就那麼看著她:「怎麼?天不怕地不怕的金格格,怎麼到了我面前,就害怕起來了?我能幹什麼,我給你脫鞋,你從前脫鞋的時候幾個丫頭伺候著,幾天沒有人伺候著就忘了這滋味了?」

明珠頓惱,又踢了他一下:「你起來,你在我面前跪什麼,我不用你脫鞋。」

謝鳳西不以為意,把另一隻鞋也脫了下來,放在了旁邊:「這有什麼,又不是沒跪過。」

說著,他回身叫了一聲棗兒,棗兒立即端著洗腳水進來了。

金明珠再一抬腳,謝鳳西已經把她的襪子脫下來了,棗兒把洗腳盆放在地上,看著小兩口頗有些打打鬧鬧的意思,偷笑著。

謝鳳西還單膝跪著呢:「要不,我給金格格洗腳?」

明珠頓時傾身,在他肩上拍了一下子:「你起來,起來!」

他簡直是她童年的陰影,在她小的時候,謝老太醫帶著謝鳳西去順王府,那時候,小謝鳳西他咬過她的腳丫子,還往她水果籃裡扔過軟蟲子,他放風箏砸過她的頭,玩鞦韆把她晃得老高下不來,白天撕過她的書,晚上裝過鬼,總之只要他去順王府,她就會驚叫連連。

這也是她一向討厭他的原因。

所以,假裝不認識他,一直不願意搭理他,她知道他這個人,就愛欺負她,根本不想理會他。

謝鳳西起身擦了下手,棗兒在一旁笑著:「我再去給少爺打一盆。」

說著,趕緊跑了。

金明珠趕緊洗了腳,然後自己擦了下,她坐在床邊,開始解衣服上的盤扣。

結果也不知道是不是因為謝鳳西這個討厭鬼在旁邊看著,她手一抖,解了好幾下沒能解開一個,正要低頭,少年已是坐了身邊來。

謝鳳西低著頭,只是輕輕一搭手,一下就解開了一個釦子。

明珠一巴掌將他爪子拍開:「起開,你離我遠點。」

少年就挨著她,非但不讓開,偏偏還湊近了些:「怎麼?你怕我啊?你怕我什麼,該不是怕我今天晚上對你做什麼吧?」

話音剛落,金明珠一指頭戳在他額頭上面,直接把人推開了些:「我怕你什麼,你能幹什麼,你小小年紀,腦袋裡都裝的什麼東西,別瞎想!」

四目相對,少年一臉壞笑:「你猜呢,你猜我腦袋裡裝的什麼東西,你覺得我想什麼呢。」

看吧,只要一搭他的茬,這小子的惡劣程度就越來越深。

他那雙漂亮的桃花眼,此時裡面都是她的惱色,明珠知道他是故意的,抬手覆住他雙眼,用力將他臉推遠些:「你個屁孩子,毛都沒長齊,再胡說八道我打死你,離我遠點!」

謝鳳西眼睛被捂住了,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