舉目無親落他鄉。我為他,客店當作安身處,我為他,黃花閨女把孩子養。我為他,眼淚哭出無其數,我為他,口吃黃連無處講。”

這一氣唱出來的十八個“我為他”,聽得宋箬溪無限惆悵,痴情女子負心漢,但願陸綮顏不要辜負她的託付。

這出戏演完,已是申時正,宋箬溪戴上帷帽和宋淮走出包廂,不想與坐在另一個包廂看戲的祺郡王世子遇上了。

“宋淮見過世子,見過李夫人。”宋淮行禮,雙眉緊皺了一下,怎麼會遇上這個色鬼?

“小女見過世子,見過李夫人。”宋箬溪向後退了半步,屈了屈膝,抬眸見陪在祺郡王世子身邊的少婦十分的眼熟,仔細一看,正是那年在花朝節曾見過的李曉棠。

李曉棠穿著桃紅撒花窄袖直筒襖,下面是桃紅繡雀鳥紋的綾裙,挽著驚鵠髻,左側戴著三翅金鳳釵,兩翅稍短,中間的那根翅橫貫整個髮髻,鳳嘴銜三串流蘇,垂落在額前,隨著她的走動,微微晃動,顯得十分的華麗富貴。

只是李曉棠眉宇間透著一股麻雀飛上枝頭變鳳凰的倨傲,生生減了幾分姿色。

“宋淮啊,你這是陪誰來看戲?”長長的面紗遮攔住了宋箬溪的模樣,隱隱綽綽看不真切,祺郡王世子看了眼,就挪開了目光,笑問道。

“這是家姐。”宋淮笑笑道。

“哦,原來是宋姑娘。”祺郡王世子笑,“常聽人說宋大人膝下有四位姑娘,養在深閨人未識,不知這位是排行第幾?”

宋淮低垂的眼中閃過一抹惱色,答道:“這是宋淮的二姐姐。”

“本世子還有事,你姐弟自去吧!”祺郡王世子揮手道。

“宋淮告辭。”宋淮拱拱手,從他身邊走過。

宋箬溪微低頭跟在宋淮後面,卻不想祺郡王世子突然伸手來撩她的面紗。宋箬溪雖被他的舉動嚇了一跳,但反應極快,向後退了一步,低頭,用絲帕遮住了臉。

祺郡王世子看宋箬溪的打扮十分的清雅,身形嫋娜,便對她隱藏在面紗下的容貌感到好奇,他素來就不是什麼循規蹈矩的人,又好色成性,仗著郡王府的權勢,還沒娶正妻,就已納了好幾房妾室,還有了二房夫人,欺宋綏不過是五品官,就不顧禮儀去撩宋箬溪的面紗。

宋箬溪避讓的快,祺郡王世子沒看清,大失所望。宋淮萬沒想到祺郡王世子會做出這樣的舉動,大驚失色,立刻上前將宋箬溪拉到身後護著,厲聲道:“世子請自重。”

“本世子是看面紗沾了點東西,想幫拿走,卻不想誤撩開宋姑娘的面紗,不好意思,莫怪莫怪。”祺郡王世子強言狡辯。

“世子爺,你嚇著人家姑娘了。”李曉棠嬌笑道。

宋淮怒火中燒,卻知官大一級壓死人,有氣不能發作,只得咬了咬牙,扶著宋箬溪,“姐姐,我們走。”

“宋淮,令姐的容貌普通,戴不戴帷帽也無妨。”祺郡王世子沒看清宋箬溪的容貌,又見她避讓得那麼快,就自以為是的認定她容貌不好,在後面哂笑地道。

“世子爺,這醜人從來都多作怪。”李曉棠尖著嗓子道。

姐弟倆沒有搭話,匆匆往店門走去,宋淮雙唇緊抿,眸底閃過一絲厲色,今日之事,他不會就這麼算了,他會想法子為姐姐討公道的。

走到馬車邊,宋箬溪忽然來了句,“淮兒,哭腫了眼睛也不是沒好處的。”

宋淮一愣,笑了。

這次後,宋箬溪就再也沒有去天籟居聽過戲。

“姐姐,你哭得眼睛都腫了,今天不要去街上買東西,回家好不好?”宋淮問道。

“去趟金萃樓。”

“姐姐要買首飾和玉器?”

“不是,已經過了好幾天了,我要去問問那掌櫃的,他家的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