楊氏無奈地說:“那當然了。”

蘇婉娘扶著沈汶回了院子,一路大聲指使人給沈汶去煮薑湯,好像沈汶冷得不行,她瞥見王志家的夏紫站在屋簷下,眼睛盯著她們。

進了屋,沈汶和柔弱無力地倒在床上,蘇婉娘又拿被子又拿褥子堆在沈汶身邊,小聲說:“那個夏紫一直看著咱們,像是有事。”

沈汶小聲說:“那你就出去吧,留我在這裡捂汗。”

蘇婉娘點頭,放下了床上的帳子,自己出了屋門,去廚房端薑湯。她想到沈汶過去總說對方該趁著她及笄前後動手,難道又讓她說中了?她提了薑湯,臉上一副鄭重的神情慢步往回走,算是給夏紫一個機會。可夏紫並沒有湊過來,在屋簷下,蘇婉娘被一個打掃的丫鬟攔住了。蘇婉娘記得這個人,名叫夏橙,這是當初她剛剛進這個院子,沈汶讓她挑人,給她遞了賄賂要求留在院子裡的人。

蘇婉娘帶著不耐煩的語氣說:“有什麼事?小姐走回來受了寒,我得把薑湯送進去……”

夏橙小聲說道:“姐姐去看看銀匣子裡少了什麼,一會兒來我屋裡找我。”

蘇婉娘臉色一變,現出驚疑之色,忙進了屋子。她把薑湯放在了沈汶的床前,對沈汶使了個眼色,把銀匣拿到外屋。仔細點了一遍,對著裡面的小賬簿,發現少了二十兩銀子。雖然沈汶在夏紫做了鑰匙時就告訴了蘇婉娘,蘇婉娘還是憤怒了。她鎖了銀匣,毫不掩飾地怒氣衝衝去找夏橙。剛出門,餘光又看見夏紫在那裡站著,蘇婉娘裝沒有看見她,直接就進了夏橙的屋子。

夏橙神情明顯緊張地等著蘇婉娘,蘇婉娘腳步急匆匆地進來,不及開口,先一下狠狠地把夏橙推倒在床上,低聲道:“你竟然敢陷害我?!”一個耳光扇過去,接著罵道:“我讓你留下來,卻是錯了?你這個沒良心的,真是下作!”她自從知道夏紫是個眼線,就一直醞釀著打她一頓,今天竟然沒法打夏紫,打了夏橙,心裡很不如願。

夏橙沒想到蘇婉娘上來就動手,一時都沒反應過來,捱了一下才忙擋住了蘇婉孃的手說:“姐姐真不知好歹!認賊作父!給殺父仇人效力,還這麼盡心盡意!”

蘇婉娘做出驚呆的樣子:“什麼?!我父親是被殺的?!”

夏橙點頭,低聲說:“就是鎮北侯府!”

蘇婉娘痴呆呆地,又舉手要扇她,說道:“不可能!你少在這裡離間我和小姐!你這賤人!”

夏橙急促地說:“真的!當初鎮北侯府想輔佐三皇子,給他往戶部插個人,你父親的位置是管金銀的,所以鎮北侯府的人就除去了你的父親!”

蘇婉娘一副不信的樣子:“怎麼可能?!那是多少年前的事了?!侯爺在京城嗎?現在代替我父親的人是鎮北侯府的嗎?”

夏橙焦急地說:“這事哪裡需要侯爺出面?是侯爺臨走吩咐了別人乾的!太子識破了他的陰謀,在你父親死後,就找到了兇手,嚴懲了他們。這裡我有口供的副本,可以給你看看!”說完,夏橙小心地到床前,從被子裡拿出一個小包,開啟,裡面有幾張紙,她遞到蘇婉娘手裡。蘇婉娘將信將疑的樣子,皺眉細讀。

紙上是獄卒的供詞,說是有鎮北侯府的人前來,讓他們將蘇長廷嚴刑打死,不能留了活口。接著描述了蘇長廷所受的刑罰……最後說被太子捉到,被曉諭良惡,深感悔恨,在此說出詳情……還有手印。太子那邊的人覺得,對付一個十來歲就開始當丫鬟,沒有見過什麼世面的女子,這份材料就差不多了。畢竟,女子大多見識短,蘇婉娘就是原來有官家小姐的背景,也不過只讀了幾年的書,能懂得什麼?

蘇婉娘知道父親就是這麼慘死的,果然讀後淚如泉湧,哽咽不能出聲。

夏橙以為蘇婉娘相信了,才放下了一半的心。蘇婉娘邊哭邊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