讓我碰,一直好奇到現在。”

我承認自己口是心非,我想知道這是不是真的。艾克又氣,又莫名其妙,但他還是點了點頭。我伸手輕輕颳了一下他的鼻尖,指尖劃過,什麼感覺都沒有。

原來真的是他,我翻出貧民窟老婆婆給我的那個小藥片。“這個也是你做的?”

艾克點點頭。“祖安的水太髒了。”

“赫森。”我說,“這兩件事我都知道,我親眼所見。艾克送給貧民區的人淨水藥片,也送他們沒有毒性的塗料。連鄧德森集團的泰德都這麼說,艾克不是——不是他們那種人。”

我想說艾克不是那種祖安人,忍住了。我剛剛要求碰那塗料一下已經很侮辱人——如果他明白的話。我錯怪他了,有點歉疚。

赫森沒說話,他還是不太信。急死了的艾克開始抓頭髮。

“我可以給你說塗料配方!”他突然說,“要是有問題,你就把我送到警察局——讓這個伊澤瑞爾送我到皮爾特沃夫的警察局。”

“好啊。讓我聽聽。”赫森說。

艾克剛要說,又轉頭看著我。我乖乖出了病房關好門。走廊燈光微弱無比,根本蓋不過窗外城市熒光。仍舊是一團亂。

不知為何我突然有點心煩,也許這幾天熒光看得太多徹底反胃了。傑斯實驗室那兩個員工一直在旁邊守著,我就和他們又打了個招呼,但不想再說話。這種莫名的煩躁感越發厲害了。

半天,艾克出來了,我問他怎麼樣。他看了傑斯那兩個員工一眼,拉著我走到走廊盡頭。

“你剛才說你的僱主可以付筆錢。”艾克說。

“對。”

“有多少?”

“你要多少?”

他猶豫了一下。“很多。要用到龍息草,還要重複用藥。”

龍息草是我發現的,鐵刺山脈隘口附近一座小山上的特產,在治療某些疾病上有無可替代的藥效。剛發現時這草賣價貴得要死,因為只有那座山下一個小村子裡的人手工採集。後來這村子收歸了諾克薩斯,龍息草也開始人工培育了,倒是便宜了一些。

不過也不是隨隨便便用得起。要大量,要重複用藥,那是挺大的消耗。住在貧民窟的艾克恐怕難以承擔。沒關係,我現在是有錢人,我有一柄沒賣出去的青銅劍。

“總之很多錢,對吧。”我說,“符文我要立刻拿到,所以錢我現在就付你。龍息草是我帶出隘口的,我知道大概要多少,這筆錢足夠。”

“真的?”

“真的。”

我拿起一直抱著的青銅劍包,順便伸手比劃了個數。“這是件古物,你拿著它去找博物館估價,他們肯定會收。少於這個數,你大可扭頭就走。”

艾克偏頭。“三百金幣?”

差著一排零。我趕緊抱緊了這劍,生怕手滑摔了。“回你屋子,我給你寫份估價,省得你讓他們坑死。不過我要先見到符文——就在你家裡對吧?”

“你不會騙我吧。”

“拿我自己業界的口碑騙你,我犯不上。”

艾克看了我半天,終於點點頭。他又進了病房。我回到門邊繼續靠著。越發心煩,和他聊完更是,可我不明所以,也許是到現在還沒睡覺的原因。窗外的城市熒光照得我眼暈,我乾脆去拉窗簾。伸手一拽,整個走廊瞬間點亮。

微光,我想起沃裡克手稿裡寫的,那是黑暗中的一點希望,那是救贖。簾子上就是用這救贖畫的大片塗鴉,濃墨重彩,亂七八糟,根本看不清是什麼。我後退一步抬手一拋,小小的微弱得幾乎看不見的金色光點飛出去打在簾子上,頓時收到種不怎麼喜歡的魔力回應。

然後簾子碎了,布屑紛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