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下去:“胤禩,你待我真好,為什麼呢?”

胤禩輕輕摟著我的肩,我的臉頰貼著他的蟒緞袍子,袍子上的繡紋微微地硌著臉,提醒著我他的身份,但是,已管不了那麼多,至少現在,他是我的胤禩,他只是胤禩,和大清國的八阿哥並不相關,和以後的血雨腥風更不相關。

胤禩在我耳邊說:“我也不知道,也許是隻有你會叫我胤禩吧。聽小靈子說你受委屈了,真比我自己受委屈了還難受。沒由來地心慌,只是著急,恨不能飛過來。以後小心些,別老是嚇我。”我才省得剛在我無意識地就叫了他的名字,而沒按規距稱他為八阿哥,不由吐吐舌頭笑道:“我又不小心了,這次犯的錯更嚴重,是大不敬啊。”他寵溺地摸著我的頭髮:“就喜歡你喚我胤禩,許你這樣,以後都這樣,不要改了。”我心中一動,伸伸手,但到底沒敢抱他的腰,有些手足無措地垂在兩旁。

雖然一再地告誡自己,要細緻,要細緻,可還是犯了幾次小錯,但這幾回運氣倒還不錯,都給混過去了。展眼熱熱鬧鬧的年已過完,大家又忙著收拾過節的東西,總之不得閒,忙起來時間彷彿過得更快,不覺就到二月中了。

這日小靈子磨磨嘰嘰和我說了半日閒話,還問我往年怎麼過生日,我才想起都快十八了,原以為這宮裡面會度日如年,但天天在這兒,不知不覺花開花謝,雲捲雲舒也就一年一年過去了。想起在現代的日子,不由懷念起奶油蛋糕了,每次過生日的時候,家人都會買了奶油蛋糕,早些時候糕餅店不附贈蠟燭的,還得自己到別處買呢,然後細細插在蛋糕上,對著點燃的蠟燭默許三個心願,得一口氣吹滅所有的蠟燭,據說這樣才會靈驗,不可以分幾次的。小靈子見我神遊去了,半晌不吭聲,一個勁催:“姐姐想要怎麼過生日呢?”我從那些美好的回憶中轉過魂,呵呵,說是回憶,但那些卻是三百年後才會發生的事。

我帶著無限的嚮往把過生日的事略略說給小靈子聽,聽得他昏頭轉向,不明就裡,只是奇怪:“那見過姐姐家那樣過生日的?”我笑著對他說:“這是幾百年後大家過生日的方法。”他只算我說笑,也不當真。我有心開他玩笑,認認真真告訴他:“是真的,幾百年後,大家都是這樣過呢,街上會有好多糕餅店,有包裝得漂漂亮亮的蛋糕,會送蠟燭、小刀和一次性的餐盤。”小靈子仍只是笑:“姐姐越發會想了,都是些稀奇古怪的東西,怪不得爺喜歡。”

還小靈子呢,這麼不開竅,只有推出去的力,沒有回來對稱的力,跟他說著也沒意思,索性不理他了,自己想自己的心事。

想起頂小的時候過生日,媽媽買的金色頭髮,手足都會動的洋娃娃,那時候雖有幾個娃娃,但都是普通的布娃娃或塑膠娃娃,那種有頭髮,頭和四肢都能活動,又穿著玫紅綢裙子,淺粉色靴子,還能換衣服的洋娃娃很新鮮,算是高階玩意兒了。日子還沒到被我不小心翻出來了,哥哥還哄我說那是媽媽藏著送人的,我只敢隔著精美的包裝偷偷玩一會兒又小心地放回去,生怕被發現了。但當媽媽把洋娃娃拿出來說是給我的生日禮物,哥哥把大蜡燭融了,做成一支支小蠟燭,點在小鐵皮盒裡面,算是生日蠟燭,爸爸那樣嚴肅古板的人,一輩子給我講的故事也只有反反覆覆的《雞毛信》,那時節居然也左腔左調,還有些不好意思地跟著唱《生日快樂歌》,當時只覺得是天下最幸福的孩子了。現在好幾年過去了,我都音訊杳無,家人不知道該多麼擔心,多麼傷心啊。那些日子,幾百年後的過往,想起來點點滴滴都在心間,禁不眼眶就潤了。小靈子見我莫名就滴下淚水來,也慌了,忙問是不是自己說錯什麼話了。我只推說是想家了,確實是想家了,想我三百年後的家,三百年後的家人。

生日一天天臨近,我卻一天比一天難過,越是這樣的日子,越是控制不住地想家。想小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