建奴的先鋒部隊,摸約三五千騎兵,可也就是這三五千騎兵,使得木字營將士們的心情,沉入了谷底。

“怎麼辦,怎麼辦!”苦行一棍子掃開了一片建奴,策馬趕到了柳塵的身邊,面色凝重的問道:“堅持不了多久了,要不要撤?”

“撤?”柳塵身上臉上早已被鮮血染紅,充滿腥臭的碎肉殘肢就那般隨意的掛在了他的衣甲上,使得他整個人看上去無比的猙獰,“一旦後撤,咱們就得被建奴的騎兵咬住尾巴,只有死路一條,殺過去,向西北方殺過去!但願龍門的接應部隊能趕過來。”

衝殺了幾個來回,那苦難小和尚的坐騎早已被砍成了幾截,驚慌失措的小和尚在生死關頭被柳塵救下,而後坐到了柳塵的背後。

“塵哥兒,我不想死,不想死啊!”小和尚死死的抱住了柳塵的腰身,那稚氣未脫的小臉上已然被鮮血染成了紅色,也不知道是誰的血,只見他哆嗦著嘴唇,雙目無神的喃喃唸叨:“見我身者發菩提心,聞我名者斷惡修善,聞我說者得大智慧,知我心者即身成佛!”

“別唸了,抱緊我!戰場上,佛祖可救不了你,要活命,靠自己!”柳塵怒喝一聲,抬槍直刺前方那衝殺過來的騎士,“木字營的兄弟們,朝著西北突圍!越過前面那座山坡,風雷鐵騎在那邊等著我們!”

木字營與後勤軍的殘部逐漸的朝著柳塵匯攏,眾人一聽有風雷鐵騎來援,頓時氣勢一震,向死而生的人們咬緊了牙關,咆哮著,怒吼著,想要抓住最後一根救命稻草,數百號人匯聚成了一把尖刀,以柳塵與苦行為刀尖,直刺那建奴先鋒軍的心臟。

彷彿是感受到了黑水原上那煉獄般的場景,原本即將傾盆而至的大雨竟硬生生的縮回了雲層裡面,只是那黑雲壓城的氣勢,更是讓整個戰場染上了一層悲壯,不管是人族也好,蠻族也罷,他們艱苦奮戰不再是為了勝利,而是為了那僅有的一絲,活命的希望。

“看那黑甲小將,當真勇不可擋!”遠處觀戰的建奴軍陣之中,一個身材略顯削瘦的青年高坐在駿馬之上,只是他那說話的聲音顯得有些怪異,讓人聽著實在是不太舒服。

他的身材與周遭成千上萬的體格健碩的蠻族騎兵顯得有些格格不入,只見手持方天畫戟,身著鎖子明光甲,腳踏追風玄鐵靴,頭戴紫金貔貅冠,端端的氣勢非凡,尊貴無比。玄色的鎧甲將他整個人都包裹在了裡面,那打造成厲鬼模樣的面甲遮住了他的臉龐,讓人看不清他的面貌,即便如此,僅憑他那不動如山的氣勢,就叫身邊的人的心中不自覺的升起一絲臣服與敬畏。

“論勇武,匹夫行徑,論智謀,那人族小子怎麼比得過殿下之萬一!”那青年身邊有一壯漢,手持雙錘,面若惡鬼,聽得那青年的話,也是抬眼看了一下遠處越戰越勇的柳塵,嗤笑一聲道:“我蠻族兒郎在身體天賦上就要比人族更甚一籌,當年他們若不是出了一個聖人,早就被那神國給滅族了!”

“長生天教育他的子民要謙卑,兀力叔叔可不要小覷人族,畢竟,他們出過聖人,東陸四族,人族畢竟是最強大的!”那青年聲色淡漠,面甲下泛起精光的雙眸正直直的望著遠方,“當年九聖人在世的時候,神族也好,蠻族也罷,還有那躲在極南之地終日不出的妖族在內,東陸大地,誰敢與人族爭鋒?即便他們現在衰落了,但人族有一句話講得好,‘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我們,還是不要大意!”

那高坡上的玄甲青年正在注視了柳塵,柳塵也在注視著他,不注意也不行了,那一身行頭,說不出的風騷,明晃晃的胸甲直晃得柳塵眼仁兒生疼,只是瞧那青年打馬的模樣,那身形,矯健得很,柳塵心裡明白,兩軍交戰,擒賊先擒王,可是瞧那青年的氣勢,柳塵瞧不出深淺,還別說,如果就這樣衝過去,自己心裡還真沒底。

想要突圍,必須得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