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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說起來的時候，總會讓自己難堪，愧疚到無以復加。

“我弟弟的事不用你管！”湛清漪冷冷頂回一句，接著嘲諷地笑，“當年你弟弟的事，不是一樣不讓我管，怎麼，有校長和校長千金幫你，你弟弟現在應該活蹦亂跳了吧？”

天有不測風雲，這話太對了。就在肖翼飛和湛清漪頂著巨大的壓力不肯妥協的時候，肖翼飛的弟弟肖翼翔被確診得了白血病，這是一種很能花錢的病，不治不忍，要治就是往裡扔錢。對於出身於貧苦人家的肖翼飛來說，醫療費無疑於一個天文數字，而且還在以驚人的速度遞增著，簡直讓他看得觸目驚心！

於是，很理所當然的，富甲一方的薛家有了讓肖翼飛“回心轉意”的資本了，薛小雪的條件很簡單，只要肖翼飛肯跟湛清漪分手，然後娶她，她就會無條件支付肖翼翔的醫藥費。她明明知道肖翼飛不愛她，卻還要硬把人留在自己身邊，難道也像湛清漪一樣，為的只是爭一口氣嗎？

說到自己的弟弟，肖翼飛臉色一變，眼神裡滿是深沉的痛，“他……死了，半年前。”再多的錢也沒能救回弟弟的命，在苦苦煎熬了幾年之後，他到底還是不甘地閉上了眼睛對於只有二十歲的他來說，這場生命畢竟太過短暫，什麼都還沒來得及做啊！

湛清漪身子一震，心上像是被重重砍了一刀，鈍痛不已，“……是嗎……”

“是，”肖翼飛含著淚笑笑，真不想再回憶起弟弟走之前的慘狀，“我沒想到……我原本是想不惜一切代價也要讓他活下來，可是……沒用，我犧牲了那麼多，他……”

“你犧牲？”湛清漪突然“哈”地怪笑一聲，臉容都有些扭曲，“肖翼飛，你說這話不嫌託大嗎？你犧牲了什麼？！你得到了一個漂亮的女人，得到了那麼多錢讓你弟弟多活了幾年，你是賺了，你犧牲了什麼？！”

肖翼飛看著暴怒的她，平靜地吐出一個字，“你。”

湛清漪一下子說不出話來。

她曾經那麼驕傲，那麼多向她明送暗送情書的人不從她眼裡過，唯獨對肖翼飛，她甚至還沒有完全地瞭解他，就交出了一片真心，還以為自己找到了真命天子，這一輩子都不會放手！可就在她最堅持的時候，肖翼飛卻突然對她放手，令她失去了重心，這一跤跌得那麼重，幾乎再也爬不起來！

於是，她瘋了一樣地跑去找肖翼飛，問他為什麼要分手，為什麼要放棄她，為什麼要背棄兩個人之間的海誓山盟。肖翼飛沒有騙她，說他弟弟得了絕症，需要錢，而薛小雪有錢，可以救他的弟弟。

湛清漪懞了，她不想相信，肖翼飛是因為這樣就跟她分手………因為她始終覺得，人命在天，該死時就會死，花多少錢都留不住的。可是，冷酷的事實擺在眼前，由不得她不信！難道要她對肖翼飛說，你別離開我，別救你弟弟，別用薛小雪的錢嗎？！

她很快就同意分手，很灑脫，很絕決。但沒有人知道，那段日子她是怎麼過來的！每天每夜都無法入睡，整個人以驚人的速度消瘦下去，甚至連死的心都有。之前她從來不相信，一個人失戀了，會想到死，因為那是懦夫的行為。

經過這一次，她相信了，原來驟然失去心裡的人，身體真的會很空很空，連痛都感覺不到，真的會覺得活著沒有意思！如果不是程滄海陪在她身邊，開導她，鼓勵她，也許她早已離開了這個世界。

“哈！”湛清漪又是怪笑一聲，眼前不知怎麼的就模糊一片，“肖翼飛，你這話好可笑！什麼叫你犧牲了我？我為你做過什麼？什麼都沒有，我沒有錢，沒有權勢，幫不了你，我對你來毫無用處，不是嗎？！”

“不是！”肖翼飛大叫，臉已漲得通紅，“我愛你，始終愛你！即使我跟薛小雪結了婚，我愛的依然是你………”

“有用嗎？”湛清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