峰去。我已答應過元覺禪師,斷不能食言。段三伯的事,只好有待下山後再去辦了。好在天寒地凍,大雪已將他的遺體封蓋。阿彌陀佛!阿彌陀佛!”

卻說佛頂峰上,擔當大師回到茅舍前,抖落滿身雪花,推門進去,見翠羽坐在床邊,手上正把玩著沐蘭的那一小柄烏青寶劍,而沐蘭仍未曾醒來,便輕輕一笑,道:“小翠,你識得此劍名嗎?”說著,已走到火塘邊,拾了兩個茯苓放進火炭下的灰燼之中,吸了吸鼻子道:“善哉,善哉!好香喲!”一面就走到蒲團邊盤腳而坐。

翠羽搖頭看著擔當大師道:“此劍色澤青烏,但不閃光亮;以手彈之,聲如古罄;劍身狹長,輕重適手。真是好劍!好劍呀!可惜小翠見識欠缺,尚不得知其英名,恭聽大師指教!”說著就將長劍遞給了擔當大師。“吱呀”一聲,韓鳳推門鑽了進來,邊拍打滿身雪花,邊道:“大師好壞!也不等我一會兒,只一閃,便找不見您的蹤影。”

擔當大師一笑,道:“過來過來,沐家姑娘一時未醒,你且先坐下來歇息一陣。”他左手持劍,右手輕撫劍身道,“此劍名喚‘烏龍’,乃九天殞鐵精工煉鑄,原為上古梁王所有。梁王死後,隨葬於滇池畔長蟲山腳下樑王陵墓之中。數百年後,有盜墓者掘出,知其名貴,不敢市沽,遂獻於平西侯沐英帳下。沐英大喜,竟封獻劍盜以千戶侯之爵位,自此,此劍即為沐府鎮家之寶器也。四十年前,安南土司沙定洲率兵造反,擊敗沐天波,曾試奪此劍,縱兵尋遍沐府上下,乃至掘地三尺竟全無影蹤,貪心未遂,沙土司只好抱憾作罷。此劍外剛而內柔,吹毛立斷,且最奇者乃是無論如何磨礪,均烏黑黝藍,決不發亮;便是在陽光之下,反射之光甚微,陽光幾被劍身吮吸殆盡,劍身又烏青甚深,深至發藍,令人一見疑其必染有巨毒而喪肝膽也。善哉,善哉!不愧上古名劍,兵中寶器,寶中之寶也。”

突然,躺著的沐蘭輕哼一聲,甦醒伊始,雙眼梭著向四下打探了一轉,神色驟然緊張了起來。她“呼”地一聲跳將起來,赤腳立於地上,柳眉斜豎,鳳眼圓睜,惡狠狠地盯住擔當和尚,雙拳緊握,手指骨節“咯咯”作響。

翠羽、韓風正要起身,擔當大師稍一擺手止住,坦蕩地看著一臉恨色的沐蘭,臉色異常平靜和善。有頃,擔當大師微喟一聲,輕道:“哦,阿彌陀佛!赤手空拳,大仇焉能得報?”言間,左手微動,那隻“烏龍”寶劍著魔似地飛了起來。

沐蘭一懍,正欲側身避讓,卻見那“烏龍”在空中一轉,輕盈地朝自己飛了過去,劍柄恰好落到右手一伸可及之處。她下意識地伸手抓住劍柄,頓感飛來之劍竟全無一絲力道,猶如有人手持劍尖,特意將劍柄遞到自己手中一般。她心中一怔,旋及咬緊牙關,持劍朝著擔當衝去。

翠羽、韓風兩人臉色陡變,又要起身阻攔,擔當大師一擺手,狠狠的眼光掃了她二人一眼,她倆不敢再動,卻將心提到了嗓子眼,眼睜睜看著沐蘭持劍撲向擔當大師跟前,再一躍,劍鋒即可直插大師心腹!

翠羽、韓風心中已打定主意,只要沐蘭再踏前一步,不論大師準與不準,她倆都將搶上去以大師傳授的武功,制止這不識好歹的什麼小姐!怎能讓她如此膽大妄為,傷了親如祖父般的大師!

沐蘭雙唇顫抖,眉尖亂跳,又跨前半步!

擔當大師仍平靜地看著沐蘭,突然長吁一聲,雙手合什,輕聲道:“阿彌陀佛!因果報應,百無一爽。沐小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