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卻無人敢大聲喧譁,可見都知道如意館規矩極大。

若雪、初雲、楊嬤嬤乃是郡王妃跟前的人,平日裡又是協管著裡外的事,這些管事的婆子們自身十分相熟,一見來了均上前行禮寒暄。

楊默默私下掃了幾眼,以前倒是常聽人說,她們府裡這位二奶奶不凡,尊貴不說,識文斷字,那肚子裡的詩書見識,尋常的男人都及不上一星半點,可這管家和這些也挨不上邊,可聽說二奶奶手裡的幾處買賣莊子,都是如今最賺銀子的。

心裡也是想看看是不是真有本事,還是虛張聲勢,略點了點頭,楊嬤嬤帶著若雪初雲就抬腳上了臺階,春枝入畫親自打起簾子。

一進了屋,就是一陣撲臉兒的暖香,謝橋特特把西廂房收拾出來,處理事務,也省的什麼人都進她的屋子去。

謝橋自來有些潔癖,雖說這些管事的婆子,都是體面乾淨的,有些個,甚至如今都在外頭自立門戶,兒孫也都當了小官的也有,只她不喜歡這些紛雜的人,胡亂進出她的屋子。

西廂房裡,堂屋通了地龍,炕下頭放了腳爐,手上銅刻花的璃紋手爐,邊上角落裡燃了一隻,松石綠地粉彩寶相花鼎式燻爐,燻爐上蘭綺朱火,嫋嫋青煙。

楊嬤嬤不禁暗道,人都說二奶奶屋裡好東西多,這一見可不是,這臨時收拾出來的屋子,就處處透著精緻,打眼再瞧上首。

謝橋斜斜歪在炕一頭,穿著件銀紅裹金絲的夾襖,腰身處特特放出來,做的肥肥大大,使得本來就不大的肚子,倒也不怎麼顯懷。

脖頸上掛著一個累絲嵌羊脂白玉的金項圈,下面綴著一個如意金鎖,明晃晃金燦燦,一張巴掌大的小臉玉瑩瑩一般清透,眉目入畫,嘴角含笑,令人一見,不得不喜歡。

頭上烏絲綰起,梳了一隻靈蛇髻,簪上一隻寬大剔透的牛角梳,鳳釵別住,鳳口垂下珠滴,角梳兩邊,各插一雲朵形狀的花鈿,透著那麼雍容華。握著手爐的芊芊玉指,似剛剝開的蔥白一般,長長修的極好看的指甲上,染著鳳仙花的色澤。

略略抬手,露出皓腕上一隻玉髓鐲子,雞血色,一看即知是稀罕物件。

這可真是,也怪不得老王妃就是偏著心,這打哪兒說,比世子妃都高出幾個頭來不知了。楊嬤嬤幾人忙上前行禮。

謝橋並不託大,擺擺手客氣的道:

“這大冷個天,還要嬤嬤和兩位姐姐跑這一趟,來來快請坐,巧月,快去衝我平日裡吃的茶來”

巧月那裡應了一聲,小丫頭利落的搬了三隻黃花梨的交杌過來,放在下首,請三人坐下,三人忙客氣了一番,才落座。

巧月親自端著托盤上來奉茶,楊嬤嬤忙站起來:

“可是,那裡敢勞動姑娘”

巧月笑了:

“嬤嬤可不要於我們見外,您和兩位姐姐慣常也不來我們這裡坐的,是稀客。”

謝橋笑了:

“可不是,我才多大年紀,吃的飯,還不如嬤嬤吃的鹽多,原說上頭還有嫂子,怎麼也沒我什麼事,誰知道,就偏偏落在我身上,待要辭了,老王妃那裡又一疊聲的說不準,說如今我不管,就沒人了,可真是讓我上不來下不去,只得強撐著接了,怎麼也要過去這個年才好,你們三個是府裡的老人,又是王妃跟前得用的,事情上比我清楚明白,我若那裡差了,你們在邊上,也好及時的指出來,省的出了大紕漏,我倒是沒什麼,只恐要耽誤府裡的大事,這如今正是年節,禮尚往來的時候,不說事事周到,可也不能輕忽了去的”

楊嬤嬤三人忙連連稱是,謝橋掃了眼當屋站的十幾個大管事婆子,含著笑意道:

“今兒咱們就先照個面吧,你們也都回去,和院子裡的人說,今兒我剛接手,也不知道誰對誰,都是管什麼事的,明兒一早,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