康健,雖聰明不比常人,然,畢竟惹父母日夜憂心。

謝宜嶽不曾想妻子這一去,女兒經了一場大病後,倒突然好了起來,不僅身子漸好,連以往常常簇於眉間的輕愁,卻也消的了個無影無蹤,雖平日還是不喜多話,但舉手投足卻清透靈動了許多,承歡漆下,倒是讓喪妻的他,得了不少安慰。

可惜今年剛立了春,杭州就是接連的雨天,潮溼的天氣總不適合女孩家調養,因前一陣感染了時疫,好不容易好了,又趕上母親差人幾次三番送了信來,憂慮孫女畢竟年齡尚小,如今又沒有親生母親,知冷著熱的在意著,恐委屈了孩子,催著直接送京裡去放在膝下撫養,和姐妹兄弟們一起讀書寫字,坐坐針線一起玩樂消遣,倒也不顯的十分寂寞孤清,女孩子家,將來若是個冷性子總是不好,要穩重大氣應對得體才恰當。

謝宜嶽思量了幾天,覺得母親的話頗有道理,且父母親自小就偏疼自己,想來對自己疼若掌珠的愛女,也自然會頗多憐惜,思來想去和女兒簡單商量了一下。

他早就發現自打閨女的病大好了,這性子倒變得蔫有主意起來,所以先探了探女兒口風,他不知道的是,謝橋正過的膽戰心驚呢,畢竟不是人家親閨女,佔了這麼大個便宜,託生在人家千金小姐的身體裡,要是讓人家發現了。

想到此,謝橋不禁打了個激靈,沒準被困在木樁子上,直接燒死了事,但若是離了從小看著自己長大的父親,到了對自己不怎麼了解的祖父祖母哪裡,就沒了這層顧慮。

待過個一兩年,縱是父親到時候述職回京,也知道女孩家大了,自然性子和小時候有所不同,總好過自己在這裡過的提心吊膽的,因此毫無二話的點頭答應了下來,父女二人商量好了,就收拾妥當,僱了妥當的船隻,趁著早春時節沿著京杭大運河直接北上了。

進通州謝橋巧裝扮

第二天,天剛矇矇亮,伺候謝橋的小丫頭就輕手輕腳的走了進來,到了床前低聲叫:

“姑娘起床了,姑娘該起了”

謝橋翻了個身,有心不理會她,誰知這時外面何媽媽的聲音傳了進來:

“暖月,姑娘可起了”

謝橋一聽,還迷糊著的腦袋立時就清醒了不少,這個何媽媽是她身邊頭一號的體面婆子,即是何氏身邊的大丫頭,也是謝橋的奶孃,本是謝橋母族的家生奴才,跟著何氏嫁到謝家,剛到謝家那會兒,謝橋父親房裡有兩個厲害的房裡人,和幾個有主意的憊懶婆子,使得何氏剛嫁過來的那段日子,生了不少閒氣。

為了小姐能在謝家迅速站住腳,何媽媽索性嫁了謝府外院的大管事謝良,那謝良雖說是謝府的管事,但卻是個鰥夫,當初娶了媳婦沒幾年,媳婦就撂下一個還在襁褓中的小子,撒手走了,這謝良又是個眼界高的,尋常的丫頭僕婦也入不了他的眼,因此就耽誤了幾年。

可巧三太太一進門,他就瞧上了三太太身邊的大丫頭,原本也知道自己有點痴心妄想,但卻怎的也撩不開心思,最後索性舍臉求了三爺,謝宜嶽這個人有些不通世故,沒細想嫡妻剛進門,就把人家貼身的大丫頭嫁出去,有什麼不妥,直接就和何氏說了。

何氏心裡有氣,表面上卻並沒說什麼,也不說答應,也不說不答應,就這麼不明不白的拖了一陣子,可是總拖著,也不成個事,最後何氏索性叫了本人來,主僕兩個商量著討主意。

何媽媽聽了,不覺心裡一動,覺得這是個好機會,想謝良,慣常在謝府有些臉面,自己若嫁了他,自家小姐今後辦什麼事,也更方便些,不像現在這樣,就是發落個下人,也要仔細掂量半天,吃不準那個就是不能動的炸雷。

因此拿準了主意,就點頭應了親事,沒兩天就嫁給了謝良,何氏為這事不知道偷偷哭了幾次,但也從此更看重何媽媽,何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