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虧了你們兩個沾著親,聽說小時候,還在一起唸了幾日書,可怎麼就沒學會,咱們二奶奶這張巧嘴,我嘴笨也還罷了,偏巧娶了你進來,也是個拙嘴笨腮的,這好處都讓咱們二奶奶佔盡了”

錢月嬌被她毫無原因指桑罵槐的數落一頓,臉上一陣青白不自在,心裡著實也恨,錢月嬌嫁過來這幾年,早就磨得沒了性子,秦思義那個男人,新婚三天熱乎氣還沒過,就日日歇在金牡丹屋子裡。

金牡丹什麼人,錢月嬌比方碧清知道底細,專門就是伺候男人的東西,又不知從哪兒弄來對雙生的丫頭,擱在屋裡,勾秦思義的魂,錢月嬌雖說出身不能算多尊貴,可也算是正派人家,萬不會那等狐媚的手段,且在家裡被寵慣了,性子有些嬌氣,姿色又不算很出挑,秦思義自是不會稀罕她。

一來二去,就和方碧青一般,成了院子裡的擺設,連屋子都不大進了,錢月嬌還想指著母以子貴,男人都不近身,那裡來的孩子。

方碧青碰不得金牡丹,三天兩頭倒是尋她的麻煩,間或指桑罵槐的數落幾句,一開頭,錢月嬌還頂回去,可男人不護著,上頭長輩們也裝聾作啞,跟前的丫頭婆子們那裡敢惹世子妃,畢竟人家是正經的大房,日子久了,錢月嬌早就沒了做閨女時的嬌蠻。

頭一遭切身體會了世態炎涼,回頭想起親孃之前的那些話,竟是金玉良言,可自己當時竟那樣不耐煩聽不進去。自怨自憐,後悔的不行,可木已成舟,也只能這樣過下去。

只沒想到謝橋一進了門,她的日子倒更難過起來,方碧青三天兩頭就拿著謝橋數落她的不是,錢月嬌那時就樣樣比不上謝橋,如今更別提了,倒也暗裡嫉恨謝橋的好運氣,在家時,便個個都捧著,如今嫁到了婆家來,男人也跟得了個寶貝似地稀罕著。

滿府的丫頭婆子私下裡誰不說,二爺一時半會兒都離不開二奶奶身邊,原先兩個房裡的丫頭,成了親後,連提都不提了,竟是一門心思的守著媳婦近乎,當個新鮮事兒說,卻也不乏心裡頭羨慕的。

這還罷了,從上頭老王妃、郡王妃、到下頭掃地挑水的粗使丫頭婆子,竟是沒一個不說謝橋好的,和氣大方,憐老惜貧,這一比,方碧青可就遠遠被比了下去,方碧青心裡不痛快,偏又發作不得,只得三天兩頭找錢月嬌撒氣。

錢月嬌雖說如今性子綿軟了不少,骨子裡也還有些刁蠻勁兒的,如今被她沒頭沒臉,當著老王妃院裡的丫頭婆子數落一頓,氣性也上來了,開口就頂了回去:

“我自來比不上她,說下大天來,我不過是個側室,比不上就比不上,我也認了,前面不還有姐姐嗎”

方碧青被她噎住,氣的不行,待要揚手給她一巴掌解氣,就見老王妃身邊的大丫頭若雪出來道:

“老王妃那裡聽見外頭有聲氣,讓奴婢出來瞧瞧,倒是老王妃的耳朵靈便,快請進去吧”

方碧青恨恨剜了錢月嬌一眼,邁步走了進去。

謝橋忙迎上來見禮,方碧青眼睛在她身上溜了一圈,似是而非的道:

“倒是弟妹會打扮,這衣裳穿的,可真是俏皮,我要是男人也定不住神呢”

老王妃郡王妃上頭聽了,都皺起了眉頭,這當大嫂子的,說的這是什麼話,不莊重到了極點,卻聽謝橋道:

“這是雲州絲,比尋常的料子輕軟,嫂子若瞧著好,我那裡還有幾件沒上過身的,回頭讓丫頭送到你那裡去,略放放腰身,平常穿著到輕便”

老王妃郡王妃臉色一緩,老王妃笑道:

“剛頭我還說你摳門,這麼會兒功夫,可就大方的過了頭,你新媳婦家的,有多少好東西,值得你這樣大手大腳的,還是捂著點是正經,前兒太后倒是賞了我兩匹,說是鎮南王供上的,顏色雖不如你身上這件鮮亮,做件襖兒倒也大氣,回頭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