齋門裡頭又出來一個人,秦思義才楞了。

秦思義自是認識這位是南豐國的太子殿下,正納悶,這兩個人怎麼一前一後的,從玉器鋪子裡出來,就見這位南豐國太子一副神思不屬的模樣,望著弟媳婦遠去的馬車發了會兒呆,直到看不見影兒,才上馬走了。

秦思義專會在這些上面做功夫,只看這位南豐國太子的形容,就知道必然和弟媳婦有舊,秦思義激動起來,心裡琢磨著,平日瞧著弟媳婦,端莊持重不可冒犯的模樣,原來骨子裡還有這麼檔子風流官司,且瞧著弟弟和她終日恩愛的模樣,家裡幾個女人逮著空,就和自己鬧上一場,令人煩悶不已。

秦思義這人,陰損混蛋,那裡是什麼好人,心裡想著倒是要攪合攪合弟弟兩口子,他就不信思明若知道了,還能這樣寵著他媳婦,自己女人揹著自己偷見別的男人,誰能忍得下這口氣,雖沒真拿住弟媳婦實在的把柄,可秦思義十拿九穩,這兩個人關係指定不尋常。

倒也很是納悶,弟媳婦那樣一個大門不出二門不邁的千金小姐,怎的就會認識這個八竿子打不著的南豐國的太子了。

謝橋自是不知道這些,其實她本來也問心無愧,即便見了穆通也沒什麼,只秦思明這廝的心眼實在不大,告訴了他,便要從頭解釋清楚,倒更麻煩,不如直接隱下這事拎清,她哪裡知道中間還有個不懷好意的攪屎棍子秦思義,跟著胡亂摻和,倒真著實鬧了一場大別扭,這是後話。

逢佳期巧月羞待嫁

謝橋回了安平王府,先去郡王妃跟前說了會兒話,才回了自己的如意館,剛一進院,就看見巧蘭在廊下候著,便知寒清來了。

謝橋回門後,謝宜嶽便先回了雲州,寒清暫時留在了伯爵府,等了這些日子,今兒才尋找機會和謝賢去了公主府裡,瞧謝雅的病,此時大約剛從公主府出來時候不長,這樣急巴巴的過來,謝橋估計事情恐不好了。

略略梳洗,換了衣裳便進了西邊待客的小書房,寒清正坐在窗下紫檀玫瑰椅上吃茶,見她進來,從上到下打量她一遭,似笑非笑的道:

“你倒是分外忙”

謝橋不怎麼好意思的賠情:

“原是我麻煩寒大夫的事情,卻勞你在此久候,實在對不住,今兒去可瞧出究竟是什麼病”

寒清微微皺眉,略略掃了窗外頭一眼,巧月知情忙道:

“我去外頭守著”

扭身出去了,寒清才低聲說:

“我瞧著你那大姐姐的症候,卻不是平常的病,倒像中了毒”

謝橋一驚:

“這話可怎麼說的”

那府裡的大公主雖是個厲害的婆婆,也犯不著給兒媳婦下毒不是,尤其她是個要臉面的人,這庶出的兒媳婦,自己病了沒什麼,若是讓人知道是被下毒害死的,她的名聲可被帶累的不好聽。

謝橋見過大公主幾次,雖剛強,卻也精明,不是做這等損人不利己傻事的人,且去公主府瞧病的幾個太醫,怎的都沒診出來,或是診出來,卻在那裡裝糊塗。

寒清異常認真的道:

“等閒大夫恐瞧不出底細,不像是一朝一夕的事,至少有一年來的了,該是自打產後,就有人在她平常的飲食或是藥中下了毒,毒性雖慢,這樣逐漸侵蝕臟腑,到了今日,卻已無解”

謝橋微怔:

“你的意思,是大姐姐沒救了”

寒清點點頭:

“若是調養得當,至多還可拖上數月光景,只她那丫頭到可惜了,別看才一歲多的孩子,甚是機靈懂事,她男人是個混賬東西,自個媳婦都病的這樣了,哪裡還不聞不問的,只管在那邊書房裡抱著本書,也不知道想些什麼,若不是你那二姐姐去了,有些彈壓,房裡的丫頭婆子們都要翻天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