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到顏鴻和張無忌背起了行囊離開了武當;張無忌也還是想不明白;事情怎麼就成了現在這般模樣。明明那日清早從顏鴻懷中醒來,下意識地察覺到了,兩人之間詭異的不對勁,這才難得果斷地下定了決心,趕緊告辭離開。

可離開是離開了,怎麼他極力想要避開的人反倒跟著他一起出發了?

“在想什麼?可是累了?離打尖的地方不遠了,半盞茶的功夫就可以到了。”顏鴻自是看出了張無忌在糾結什麼,也不捅破,似乎那日清晨聽到張無忌要獨自離開武當時升騰的怒焰從頭到尾只是一場虛幻的假象。

“顏大哥,我們需要好好談一談。”

顏鴻騎馬同張無忌並駕齊驅,抬手很是自然地拍了拍張無忌的腦袋:“嗯,是應該好好談一談。”

只是兩人來到打尖的客棧,卻被突然冒出來的小昭給打亂了原本的計劃。當然,這不只是因為小昭秋水為眸的一眼,更因為這一次小昭的出場卻是褪去了在光明頂上的偽裝,撕去了面上的疤痕歪嘴的掩飾,拿下了背上裝駝背的裝束,搖身一變成了一個明豔不可方物的嬌俏佳人,雖因年歲較小,依稀帶著稚氣,卻已經是難掩其清水出芙蓉的美麗。

“公子,我可找著你了。”

婉轉的聲音,依戀的眼神,只要是個正常的男人,肯定是會覺得心軟化作一團春水的,更何況張無忌本來就是一個頗為綿軟的性子,饒是被女人傷害,甚至還有自己母親的臨死諫言在,也改不了張無忌骨子裡的這份柔軟,幾乎是下意識地就扶住了有些踉蹌滿臉驚喜地跑過來的小昭。雖說從一個面目醜陋身有殘疾的醜女人搖身一變成了一個大美人,不過,張無忌還是第一眼就認出來了小昭:“小昭,你……你這是怎麼了?”

這一句話卻是直接問了兩個問題,一問小昭緣何驚慌,二問小昭如何搖身一變成了如今這般模樣。

“公子,自從你突然離開光明頂,我因心憂公子,便偷偷地下了光明頂。只是……”小昭這樣一個嬌滴滴的美人,如此欲語還羞地說著話,又加上最後仿若西子捧心般驚慌的姿態,當真是極度惹人憐愛的。如果沒有顏鴻在一旁看著,說不得張無忌就要這樣被小昭的三言兩語的美人計給騙了過去。

“這位小昭姑娘,不是楊左使女兒的侍女嗎?當日還是一副歪瓜裂棗的傷殘人士模樣,怎麼現在突然搖身一變成了朵鮮豔欲滴待人採摘的鮮花。我倒不知道無忌你竟然有如此大的魅力,可以讓這小昭姑娘不惜叛逃明教,也要追隨你到天涯海角。雖說當日六大派齊心協力攻破明教費了些周折,你我一同下山也破費周章,不過小昭姑娘一直說自己不會習武,是個普通人,就不知道小昭姑娘是如何下得明教,還能夠安然來到此處的。既然小昭姑娘是來尋無忌的,可此地同武當分明是兩個方向,小昭姑娘又是如何恰巧找到我們行蹤的?”

顏鴻每問一句,張無忌就緊跟著皺了皺眉,的確,這些疑點重重,連帶著也不由得帶上懷疑的神色看向身邊如花兒一般嬌媚的小昭。被顏鴻逼問到這般田地,小昭竟然還能夠擺出一副愈加愧疚又自責的姿態,怯生生地看向張無忌:“公子,小昭確實有事情隱瞞著公子,只是,這裡談話不便,不知可否移居廂房,再做進一步談話。”

顏鴻看出張無忌的心軟,對於張無忌如此這般一見到漂亮女人,大腦就有些轉溜不開的性子,倒是越發有些獰笑,甚至已經在想著,既然當初張無忌可以同自己的父母義父一起在荒島上一呆就是幾年,想來也不會介意再多過幾年離群索居的日子。畢竟,蝴蝶谷一別後,張無忌破費了周章,還一個人在被韋一笑打落山谷後,又過了好幾年的離群索居的日子,到現在不也好好的。可見張無忌並不是個耐不住寂寞的,只是許是也正因為如此,見了這繁華世界的諸多美色,反而更加移不開腳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