血跡看到的是一張年輕、俊俏的臉。他胸前的血液已漸漸地停止了流動。

費得連科大尉輕輕地抬起扎卡耶夫營長的身體,他對他一切的不公平與怨恨在瞬間就消失得灰飛煙滅。

卡圖科夫政委仍然呆呆地站在那裡,嘴巴半張,吃驚地盯著眼前已經不會和他再爭吵的扎卡耶夫。頓時,自責與悔恨欺凌著他那本不堅強的心,一股罪惡感從腳下直接竄到了大腦,他有一些站不穩,向後連續退了幾步,周圍的槍聲好像瞬間消失了,那死一般的寂靜更加讓他不安和愧疚。

費得連科大尉將扎卡耶夫的軀體輕輕地放下後,倏地站起來,眼睛充滿血絲,瞪著卡圖科夫政委,好像要把他吃掉。

卡圖科夫顯得非常不自然,或許是出於畏懼,又向後退了幾步。

費得連科大尉一個健步衝了上去,右手握緊成拳,一勾,一擊,重重地打在卡圖科夫政委的大腦上,根本沒有任何防禦能力的卡圖科夫政委失去了重心,跌倒在一旁,恐懼地看著費得連科。卡圖科夫也是中校軍銜,而且職務比費得連科大尉要高,按理說他可以理直氣壯地將眼前這個敢於冒犯甚至是攻擊長官的人槍斃,可是心裡的罪惡感已經使他變成了一個弱者,他好像一個犯了錯的孩子,忐忑不安地等待暴風雨的來臨。

費得連科大尉竟然直接向他撲去,然後提起拳頭,如同冰雹般的拳頭砸下去,卡圖科夫政委就幾乎喪失了意識。

娜達莎見狀大驚失色,她慌忙去拉費得連科大尉,卻被他甩開,她見這樣子非常著急,在原地跳了幾下,然後又去想把費得連科大尉拉開,這下費得連科大尉乾脆直接轉過身,將她推倒。

她吃驚了,緊接著來的就是說不出的委屈,淚水轉眼間就已經浸滿了眼眶,並且溢了出來。

謝爾蓋耶維奇看到這樣實在無法抑制住心中的怒火,上去一把拉開費得連科大尉,當他的臉從費得連科大尉的臉上掃過時,卻吃驚的發現他的眼眶早已被打溼。

“你不要衝動!”

“你叫我怎麼不衝動!”費得連科大尉大聲地叫道,儘量控制著不讓眼睛裡的那層液體流過他早已被硝煙燻黑的臉,“是他,害死了營長。他如果不說,指揮員是不會走的,就是這個該死的政治委員,你們還嫌在大清洗中殺死的人不夠多嗎?恩?我問你話呢!你說啊!”

他實在無法控制住自己的情緒,手中好像忽然有了極大的力量,猛地掙脫了謝爾蓋耶維奇,然後又如同惡狼一般地撲向卡圖科夫政委。

謝爾蓋耶維奇明白如果再不理直地控制住場面,全營人一個也出不去,他乾脆掏出了手槍,對著費得連科大尉的後面鳴了一槍,然而極度憤怒的費得連科根本就顧不上。

遠處的槍聲在怒吼……

被火焰映紅的扎卡耶夫營長的表情顯得那樣的不安和擔憂,他一直保持著這樣的狀態直到最後,然而現在的表情無疑更加凝重了,在槍聲的鋪墊下。

幾個連長迅速趕到了,然後拉開張牙舞爪的費得連科大尉,勸說他以大局為重。見他還是無法控制住,乾脆就把他鎖在了一間屋子裡。

“全體戰鬥人員繼續向敵人攻擊!”舍甫琴柯這樣對大家說,以避免場面混亂造成嚴重的後果。

“到底發生了什麼,你們為什麼要瞞著我們!”一個紅軍士兵這樣盤問。

“是啊,到底怎麼了?就是……”很快,一大群人都嚷嚷開了,這下弄得舍甫琴柯非常難堪,該怎麼辦呢?

然而想不到的是費得連科居然從窗子裡跳出,直接跑了過來,大吼說:“營長死了,死了!!!”他痛苦地表情盡情地在他的臉上肆虐,那拉長的臉好像要被撕裂了一般。

所有的紅軍戰士都憤怒了:“是誰?”他們都在咬牙切齒地問同一個問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