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陽哥兒更加沒有辦法。”

戚繚繚道:“我倒覺得徐將軍可以信任,你如果跟他傾訴,讓他分擔,不一定會出現這樣的結果。”

她微彎唇:“容敏去烏剌的時候已經有十一歲了,世間善惡她都差不多看過。

“我不同,我是泥沼里長大的,所以她能夠信任段鴻飛,而我卻做不到像她那樣。

“就連我對段鴻飛的信任,事實上也是基於信任容敏的基礎上才信任他。

“在我的認知裡,容敏相信的人才能相信,沒有經過她鑑定過的人,我不能信。”

戚繚繚凝眉:“你對徐將軍,有愛慕嗎?”

容慧默了一下,梳理起懷裡枕邊的流蘇:“如果沒有愛慕,我撐不到今日。如果沒有愛慕,我不會那麼執意的尋找容敏,想要她把我帶出來。

“但是說這些都已經沒有用,我寧願沒有愛過他,寧願沒有跟他有過孩子,那麼今日的結果,的確也會不一樣。”

戚繚繚望著她:“你現在,是不是還在求死?”

容慧沒回答,卻說道:“我早就猜到你會來。你問我現在肯服藥,是不是因為想通了,我想告訴你,是這樣的。

“我不會承認我是容慧,我只是個喪心病狂的韃靼婦人,因為家園不存而對大殷起了報復之心。

“我希望你能跟你們的皇帝確認這番話,然後儘快將我處斬。”

戚繚繚想了下,放下擱在桌上的手:“這個我沒有辦法答應你。”

容慧微有動容:“你想讓燕棠知道是他的小姨要殺他嗎?”

戚繚繚看了她一會兒,忽然笑起來:“你憑什麼覺得你還有這種施與的資格呢?”

容慧怔住。

“這些事都是你做的,並不是我,你是怎麼做到還能以一副這樣理直氣壯的態度反問我的?”戚繚繚再道。

容慧咬了咬牙,緊抿的蒼白雙唇漫出一絲怒意。

“你隱瞞自己的身份,乍看上去是為燕棠好,但實際上,你不過是為著撫平你內心的一些歉疚,使自己看上去符合你對自己的構想而已。”

戚繚繚揚唇望著她,進一步吐出錐心話語:“你想殺人的時候並沒有考慮其他人,你在知道真相之後,就一廂情願地想以這樣的方式讓自己變得好過一些。

“甚至你覺得自己為之赴過死,覺得自己也付出了代價,表明了心跡。

“你說我不能明白你的心情,我的確是不能明白,在我看來,在你去到徐家之後,人生有很多條路可以走,而你選擇的是最自殘的那一條。

“你固執而清高地覺得這世上沒有人值得你信任,以至於覺得你後來的舉動也像是順理成章。

“你尋死,彷彿處處都在為別人考慮,可你如果真為別人考慮,又怎麼會孤注一擲牽連這麼多人?”

說到這裡她又輕輕一笑:“你並沒有你想象中那麼高尚,至少在我看來,你跟高尚根本沾不上邊。

“你或許本性並不惡,但你也只不過是個活在臆想世界裡的可憐蟲。

“徐將軍愛你,他或許能無限地包容你,但我們不是徐將軍,我們,或者說我,沒有義務來包容你不健全的靈魂。

“你要殺的人是我的丈夫,是我孩子的父親,從這點上說,你我的立場永遠都是對立的。

“而你,卻還想讓我去騙我的丈夫,透過我來維護你那點可憐的假慈悲,試圖讓我跟你一樣,把丈夫變成可以隨意欺騙的那個人。

“我不是你,從我決心選擇我丈夫的那一刻開始,我就把他當成我畢生最能信任的那個人之一。

“如果說他知道真相後會糾結會難過,那麼我只會選擇陪著他一起經歷這場轉變,並且一起做選擇,而不是欺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