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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那支騎兵團是披著孝護送棺槨回來的。
“皇上率領太子親自去城門迎接,聽說葉太妃已經暈過去多次……”
綠痕的手在抖,抖出了一屋子破碎的光影。
她靜坐了半晌然後也換上素衣出了門,直接回的泰康坊。
如今氣派又奢華的王府,那一夜像是天空重新降了雪,將它裡外都裹得素白。
棺槨停在西南角的靈堂裡,棺蓋開了,容親人們道別。
各府的人都來了,她沒有上去。
站在人群裡,聽周邊雜亂地述說著他在沙場的英勇,卓越的謀略,還有出征之前對友人們的允諾。
——命運最扎心的反轉,莫過於那些剛剛才許過,卻已永遠也實現不了的諾言。
他人眼裡的燕棠如此出色,而她從始至終沒有對他產生過非份之想。
六歲的時候她跟著哥哥自外祖家回來,常常坐在坊間大槐樹下,孤獨地看著蘇慎雲快活地跟著坊間孩子們一道玩耍,或者透過坊間門看很遠地方的高山與尖塔,還有天上的浮雲。
他已比她高出許多,某天忽然像一棵挺拔的樹一樣站在她面前,然後在旁邊坐了下來。
“我也常常喜歡坐在這裡看那座山。”
他胳膊肘搭在膝蓋上,同望著遠處的高山幽幽地說:“山上只有一座塔,它應該也是很孤單的吧。”
她聽不懂他說什麼,塔又不是人,怎麼會感覺到孤單呢?但終於有人肯坐下來跟她說話,她覺得很好。
“那現在你和我就是兩個人了,我們倆作伴,就不孤單了。”
她高興中又帶著點期翼地說。
她知道他是隔壁王府的小王爺,但她並沒有感覺到他們之間有什麼不同。
都是無聊到需要坐在這裡望天的閒人,不是嗎?
她也不記得他是怎麼答應的她了。
總之後來他們就真的常常在一起待著,說話,做功課,或者各說各話。
可是隨著時間逐漸增長,她開始也有了別的小夥伴。
她漸漸嫌棄起他的無趣。
“你怎麼連踢毽子都不會呀,邢小薇約了我去踢毽子,那我不能帶你了哦!”
“看賬看賬,成天就只知道看賬,看得連一張臉都像成了賬本兒了!瞧瞧人家戚子煜,成天笑呵呵,看著就高興!”
“成天管這管那,你可真煩,我哥都沒這麼管過我!”
……她心裡實在是苦悶,蘇家除去有哥哥在的地方,沒有一處可以使她安然放鬆。
她雖然把他當好朋友,但是並不喜歡他那樣的性格。
跟他在一起,她實在也放不開來。
她心裡蘊藏著一股勁,一股總在尋找著機會就要噴薄而出的氣勁!
她堅信自己絕不會一輩子被蘇家掌控在手心裡,哪怕窮其一生,她也要揚眉吐氣地過自己的人生!
……那些年裡,哪怕她是不經意的,也沒少往他心裡捅刀子吧?
站在靈堂外的她那會兒如是想。
但他從來也沒有惱過她什麼。
他像是有脾氣,因為輕易看不到她笑。
可又像是沒脾氣,因為從來沒有見過他在她面前有什麼太大的情緒起伏。
每個人都說他們青梅竹馬小兒女情,可在遇到蕭珩之後,她每每帶著隱約的小興奮跟他提及他,他都從頭至尾也沒有過絲毫想勸止她的意思。
從六歲到十六歲,他們做了整整十年的朋友。
隨著年歲增長,閱歷增加,她開始明白這份友情於她的珍貴。
也開始遺憾,年少時那些本不該存在於他們之間——不,是之於他的言語打擊。
所以,當日在公事房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