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門口,一身龍袍早已褪下,身後跟著幾個衛兵,神情慵懶而疲倦,“我回來了。”
路平驚喜道:“爺!” 方亭不聲不響跑到薛寅身前,叫了一聲:“叔。”
薛寅點頭應下,一臉疲色,走了幾步就倒在榻上,低聲道:“我睡一會兒,什麼事睡醒了再說。”
薛寅進了屋,他身後計程車兵並未跟著,其中一人對路平說:“如果需要食水,出來向我們要。” 路平驚疑不定地出屋張望,只見宮殿四周都設有衛兵把手,圍得密不透風。薛寅沒被扔牢裡,但是被軟禁了,這其實應該也算手下留情了?
無論如何,人沒事就好……路平搖搖頭,明天的事,明天再想吧。
薛寅一覺睡了許久,醒來的時候天色已經暗了,他餓得發慌,偌大宮殿裡冷冷清清,他渾身冰涼,躺在榻上卻不想動,就這麼懶洋洋地半閉著眼睛,直到有人叫他:“叔。”
薛寅睜眼,方亭安安靜靜地看著他。
這孩子瘦骨伶仃,一時也養不出肉來,看著分外可憐。薛寅問:“怎麼了?”
方亭目光澄淨,語氣平靜得不像這個年紀的孩子,“你現在不是皇帝了?”
這孩子聰明,敏銳,早慧,將來只怕不會是個簡單角色,薛寅答道:“不是了。”
“那你會死麼?”
方亭一語直戳重點,薛寅一時竟是語塞,認真想了想,答道:“大概不會。”他以一種最徹底最卑賤的方式投降,將自己的名聲削弱到了極致,柳從之又不是嗜殺的人,大概是會留他性命的,然而以他的特殊身份,為防變亂,柳從之或許永不會放他自由。
思及此,薛寅目光微沉,揉了揉眉心。
方亭得到答案,靜了一會兒,有些疑惑地問:“我這幾天沒有看見天狼叔叔,他去哪兒了?”
乖乖,這小子長大以後不得了,看著不聲不響,是個人精,每句話都問到點上。
薛寅道:“誰知道呢。”
他還真不知道天狼行蹤,他手下的人裡,天狼可以說是最省心的一個,辦事牢靠,江湖經驗豐富,會許多邪門歪道的東西,平生最擅兩件事,忽悠和用毒。前者要人性命,後者仍然要人性命,所以他真的一點也不擔心天狼。他迫於情勢投降,必然落入柳從之掌控,可他不能讓手下跟著他送死,至於這個孩子……
薛寅低聲說:“如今我是出不去了,但你只是個小孩,我大概還能想辦法把你送出去。你要走麼?”
方亭不假思索地搖頭,“我不走,我要跟著你。”
薛寅順手抱起小孩,小孩皮包骨頭,輕得嚇人,抱起來毫不費力:“你跟著我一點好處也沒有。”
方亭抿了抿唇,輕輕伸出小手環住薛寅的脖子,力道很輕,有些小心翼翼的,“你不要我麼?”
這小傢伙。
薛寅無奈地搖搖頭,算了,由他去吧。
天色已黯,屋內沒有點燈,於是一片漆黑,然而透過窗戶往外看,或許就會看到宮中各處,燈火通明。
今夜註定是個不眠夜。
勝者慶功,敗者垂淚,應是如此。
房門忽地開了,冷風灌入,路平貓著身子走進,聲音頗有些為難:“爺……”
“怎麼?”
路平吸吸鼻子,低聲說:“方才我出去要吃的,他們傳令說,要讓你過去。說是……皇帝陛下……”他有些艱難地說出這個稱呼,柳從之拿下了宣京,雖然還未登基,但降臣與屬下都已改口了,下人們同樣,“在御花園設宴,宴請功臣,也同樣請您……”
路平一席話說得吞吞吐吐,薛寅已是明白了,頭疼地按了按太陽穴,疲憊道:“我這就過去。”
路平頗有些擔憂:“爺,你小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