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可否認宋清頤的壞心,這聲相公除了洞房那日的憐惜,齊潤雲再未出口過,這是距離那日的親密之後第一次被他青天白日的提起。

不出所料本來紅潤的耳廓更加爆紅起來,連淺白的臉頰都像是被暈染到了一般。

“你……怎麼……”似乎是不知道怎麼應對宋清頤的輕佻之態,齊潤雲說話都有些打結,臉上的紅雲開始從羞到怒。“請爺慎言!”

“咳。”聽到齊潤雲本來低低啞啞的嗓音突然開始拔高,也知道自己逗弄的有些過頭,兩人那晚洞房之後雖然共處一屋,卻再沒有逾禮之處,因此宋清頤雖然帶著逗弄的意思,但又何嘗不是想著開啟僵局,總不能夫妻兩人一直這麼相敬如“冰”吧。不過這次的逗弄顯然有些超出自家正君的負荷,雖然在宋清頤看來怒起的齊潤雲更加鮮活一些。

不過,過猶不及,怕一次性真惹惱了人,宋清頤就順著正君轉了話題。

“等這趟回去,我稟了父親之後去窯廠試一下那些個想法,臨雨要不要跟我一起去?今後我總要自己試試手,臨雨來幫我制模吧。”

第14章 入夜

齊潤雲聞言一頓,顧不上面上的熱度,看向身側的人,就見他一雙英目帶著淺淺笑意溫柔地看著自己,目光中不可錯認的認真。

“我不過是十歲之前由父親帶著學習過,哪裡真的制過模。”去了窘迫的聲音再度變的低啞沉靜。

“十歲之前你是父親一心栽培的繼承人,十歲之後我相信你也從沒放下過。”宋清頤說這樣的話自然是因為他曾在上一世無意之間見到過那個沉靜而鬱郁的正妻獨自一人坐在偏僻的院落裡認真地捏著泥塑,動作之間嫻熟流利,捏的小動物更是栩栩如生。那時候他只是覺得這個正君不務正業,現在想想那時他的正君哪裡有“正業”可以操持,而那個泥塑的手藝應該就是曾經學自齊父的捏模。

或許是沒有想到宋清頤會知道自己私下打發時間的動作,一抹驚訝從齊潤雲眼中劃過。齊潤雲確實從沒放下過父親的教導,雖然來到宋家後一直身在習禮苑,苑中的日子卻並不像外人想象中的那樣無所事事。宋家習禮苑教導的是宋家的嫡子長媳,不僅要如同宋家嫡系小姐一般讀書識字,琴棋書畫,煮茶品茗這些苑裡會有專門的夫子教授,而女紅中饋,為妻之道更是會有專精的嬤嬤和繡娘來教授。宋家因著是琉璃名家,齊潤雲更是專門被教授過琉璃鑑賞之道。因此可以說習禮苑的十五年,從早到晚排滿了課程,而父親教授的東西,他只能每日午間與睡前休息之時再認真練習,這才沒有忘記了這些齊家的技藝。

因此他並不真的認為自己不會制模,但是他確實是缺乏廠窯裡工匠的經驗。

“我雖然並沒有落下父親教授的技藝,但確實從來未真正的給一副琉璃做過模子。”

宋清頤笑起來,笑容中是對於齊潤雲言語間對於自己技藝嫻熟之自信的欣賞。“怕什麼,相公我也從未真正燒過琉璃,說了是試手,自然不可能一蹴而就,你終究已經比我強了,起碼一個技藝閉門造車了十年,我可是從零開始。”宋清頤的話可並不假,就他曾經看過的那個泥塑,他家正君的手藝可以說並不輸給那些老師傅,不過就像他自己說的那樣,他畢竟沒有辦法真的在習禮苑練習捏模,缺的就是個經驗。而宋清頤前世今生對於琉璃制技都是僅止於耳熟能詳。

第二次從宋清頤口中聽到那個稱呼,齊潤雲已經沒有像之前那樣的反應,不過離的近了還是能發現退了紅的耳廓又有再度起色的兆頭。“嗯。”既然宋清頤都這麼說了,齊潤雲就應了話,既然這人說要他一起去窯廠試手,那麼經驗總也有慢慢學習補足的時候。不過想起他說自己從零開始,齊潤雲想起之前下人們對這個宋家大少的傳言差別不是一般的大。想著自己眼下的日子和先前心底隱隱的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