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被砍的人認識的人前來尋仇的時候,可能會找到你的頭上。
邊境民風彪悍,平民手無寸鐵時固然打不過月國人,但如若手持利刃,有心報復,那結果就不一定了。
而這一次,這些家園被毀意在尋仇的人,從頭到尾打的主意只有一個。
殺月國人!
這些月狼該殺,平民該死,官兵更該死,都該死,就該讓這些月國人嚐嚐家破人亡的滋味,以血還血!
雨仍然無休無止。
然而雨聲與風聲尚不能掩蓋雨中傳來的嚎哭,怒吼,漆黑天幕也不能掩蓋血色。
風聲呼嘯,驚雷轟鳴,聽來如怒吼,如哭訴。
這是一場復仇,也是一場廝殺。
有人希望它能變成一場戰爭,而有人不希望。
海日看一眼眼前密信。
她身為密探,大概知道這信的來歷,並不驚訝,飛快看完信後,皺眉沉默。
柳從之嘆:“你是江城人。”
海日點一點頭,只是這信上事和江城又……她一念轉完,臉色忽然白了一白,澀聲道:“江城……”
這些人是由江城入月國的。
如果月國人報復,那江城就是首當其衝,而他們之所以能夠從江城跨越邊境,是因為江城向來安穩,並非兵家要地,一日不起戰亂,就尚能安穩一日。
但現在……
柳從之道:“這封信來的路上至少得花兩天時間。”
而兩天時間,足夠做很多事,即使柳從之再將手上寫好的密令送到下屬官員、將領手上,一來一回,哪怕他算無遺策,有許多事也是無法挽回的。
如果他現在身在邊關,事情會好辦得多,但他早已不是駐邊的將軍,而是坐鎮江山的帝王,故而不能輕舉妄動。他所著眼的也遠非一城之勝負,而是全域性。
現在的關鍵是,打起來沒有?
柳從之放在邊關的將領都不是廢物,就算偶有疏失,但如果真有衝突,也不會讓月國人討到好處,只是如果真正打起來,是戰是和,恐怕就難說了。
所謂大局,看似錯綜複雜難以撼動,然而千里之堤尚潰於蟻穴,真正能撼動大局的,或許反而是小事。
柳從之若有所思,語氣篤定:“厲明不想戰。”
厲明不想戰,柳從之也不想戰,那麼這場仗打得起來麼?
他行雲流水一般寫著密令,這時忽然筆一停,擰眉道:“那一帶月國的守將還是尚皓?”
“是。”薛寅下意識一點頭,而後又搖頭,他臉色突然變得極其難看,“不……不是尚皓,尚皓月前舊傷復發,並不怎麼現身人前,平時還好,這種關頭,主事的不會是他。”薛寅眼神晦暗,飛快在心中梳理月國駐邊將領,這一次,他的神色幾乎帶了一分陰沉:“……是達慕!達慕不久前離開王都……尚皓養傷,能替代他的,只有達慕……”
達慕是個徹頭徹尾的主戰派,年少氣盛,桀驁不馴。
如果是達慕,那麼此時邊境必然已經開戰!
薛寅沉默,面上倦意忽然一掃而空。他掌管柳絮,對月國動向極其清楚,這等事本不該到現在才推斷出來,這是他的過錯。他沉默一會兒,忽然抱拳:“請陛下允我即刻趕往邊關!”
無論這亂象因何而起,他手中的情報網至關重要。柳從之要坐鎮宣京,無法離開,那麼他去!
柳從之神色不動,看他一眼,淡淡道:“坐下。”
薛寅一怔,似乎欲言又止,但遲疑片刻,仍是坐下了。
“你不必去。”柳陛下神色動也不動,頓了一頓復又起筆,一筆字寫得行雲流水,漂亮不已,一面寫,一面道:“你去於時局無改,這一戰若真的避不過……”他淡淡道,“那便打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