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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的琵琶已經青出於藍而勝於藍,就連杜師也未必是對手了。至於輩分,杜師從前就說過,達者為師,不論尊卑。”
玉真公主並不常帶玉奴入宮,滿打滿算,李隆基也就見過玉奴數回。只是從前她尚在稚齡,他也沒放在心上,如今細細端詳,卻只見她膚若凝脂眉如新月,縱使一身道裝,也遮不住天生麗質,從從容容站在那兒,自有一種撲面而來的青春氣息。他忍不住多看了好幾眼,這才回過神來,隨即大笑道:“好一個達者為師,不論尊卑,只不過說出去那些讀書人卻要口誅筆伐了!好,你既然說精擅琵琶,今日賞蓮,如若只觀風景卻是無趣,你可敢當眾奏上一曲?”
固安公主見玉奴開腔答話,而且一改之前初見時的愁容,顯得從容而又自信,她一時間難以明白這種轉變從何而來,更不用說阻止了。於是,她只能眼睜睜看著玉奴再次施禮道:“陛下有命,不敢不從。然則聽聞昔日杜師有邏沙檀琵琶敬獻於上,我心慕已久,不知陛下可能出此珍物,於我一觀?”
這又是出人意料的舉動。寧王李憲和寧王妃元氏都曾聽說,武惠妃似乎有意聘玉真公主的一個女徒為壽王妃,此刻聞言不禁不動聲色對視了一眼,心中都有些不是滋味。壽王李清尚在襁褓就養在他們膝下,他們簡直比對待自己的親生兒女還要悉心,相處時間長了,自然便視若己出。可如今壽王擇妃,他們卻只是伯父伯母,半點插不上手。至於玉真公主和固安公主,就更加莫名驚詫了,尤其是見武惠妃笑顏如花的時候,她們的心情更加複雜。
玉奴這是要做什麼?
李隆基卻絲毫不以為忤,當即撫掌笑道:“好!朕善羯鼓,寧王善簫,這琵琶深藏宮中,也是暴殄天物。來人,去把那邏沙檀琵琶取來,倘使屆時你之技藝能不負此珍物,朕便將其賜給你又何妨!”
“多謝陛下!”
尚未演奏,玉奴便已經因此謝恩,這無疑是自負技藝。這時候,就連一直對人不甚上心的壽王李清也不禁好奇了起來。等到眾人沿著長廊的轉了大半圈,漸漸感到身上炎熱,在一處涼亭歇腳,宮人們又送了各種冰湃果子解暑,前去取那琵琶的宦官終於趕來了。當玉奴淨過手後,接過了那一具琵琶時,她忍不住想到了當年第一次見杜士儀時的情景。
那時候她一跤摔倒,嚷嚷著要去找阿爺,師傅後來還常常說起那一跤是兩人之間的緣分起始。如今,她又拿到了當年師傅獻給天子的琵琶,這無疑又是因果。
調絃,戴上護指甲片,玉奴只是微微閉上眼睛,手指在弦上輕輕一撥,行雲流水一般的聲音便從指下流淌而出,恰是她根據琴曲《高山》和《流水》,自行改編的一曲高山流水。俞伯牙和鍾子期的故事千古流傳,然乃是琴曲,如今她用琵琶演繹出來,自有一番不同的韻味。可曲音有異,知音相同,她忘不了杜士儀當初問她平生所願,笑言希望她能夠遂心願精研樂舞,一輩子平安喜樂,更忘不了王容笑著對她說,希望能夠生一個像她這樣的女兒。
如今,師傅師孃的女兒有多大了?應該已經三四歲了吧?不知道是不是和她當年一樣,天真爛漫不知人間愁苦?不知道是不是能如她一樣,能在人生路上遇到一知音?她只不過是一個再平常不過的女子,即便不能幫助師傅師孃,可至少總不能成為他們的拖累!她不想再讓師尊和姑姑相對嘆氣,讓師傅師孃遠在千里之外仍舊憂心忡忡了!
她沒有伯牙子期登高山之志,也沒有如流水常進不懈之心,有的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