辦法?”

臘美說:“離開這裡!”

田之水對舒要根說:“我看也只有這個辦法了,臘美講得對,要根,你就和臘美離開這裡吧,到了山外,餓不死你們,跟我去烘江,那裡有好多人也是離家背井做生意……”

舒要根搖了搖腦袋,說:“不,不,我不能離開這裡。”

臘美對他翻著白眼,說:“寨老那個位子就那麼讓你著迷?”

舒要根沉默著,一言不發。

臘美很生氣,賭氣對田老師說:“那就讓他一個人留在這裡,做他的寨老夢去吧。田老師,我跟你走!”

田之水的心裡像湧出來一股蜜糖,一直甜到了心裡頭。

而舒要根的心裡,卻像打翻了醋罈子,酸水一股一股地冒了出來。

回到家裡,舒要根誰也不理,也不去寨老那裡當差,把門一關,便沒了動靜。田之水知道他心裡很痛苦,也不去煩他,就自個兒整理筆記本,到了下午,把灶塘裡的火燒起來,煮熟飯,弄了兩個小菜,擺放在桌子上。做完這一切,天就黑了下來。他這才去叫舒要根吃晚飯。

田之水叫了幾聲,也不見他應,就把門推開了。

舒要根的臉上通紅的,兩隻眼睛黯淡無光,茫然地張著。

田之水以為他感冒了,摸了一下他的額頭,沒有什麼異常,就放下心來,對他說:“吃夜飯了。”

舒要根抱出一個酒罈子,說:“酒,要搞就搞酒……”

田之水說:“你要冷靜,不要再糊塗了。”

舒要根冷笑:“你叫我冷靜,我怎麼冷靜?眼看自己的女人都要跟別人跑了,你講,我怎麼冷怎麼靜?”

來到桌前,舒要根把裝好的兩碗飯全部倒進鼎罐裡,然後,把兩個空碗放到桌上,抱起酒罈子就往碗裡汩汩地倒酒。

田之水看到酒,心裡就犯暈。他正想說什麼,舒要根把酒罈子往地下一放,發了狠話:“今天我們兄弟就用男人的方式來解決,幹!”

只見舒要根脖子一仰,一碗酒就像喝井水一樣,咕嚕咕嚕地下了肚。他把空碗翻了個底朝天,說:“我先乾為敬了,你自己看,滴酒不剩!”

田之水知道,他如果不喝,就是看不起人。然而,他如果喝了,必醉無疑。靈鴉寨的男人個個都是酒罈子,舒要根更是靈鴉寨的酒罈子。別說他一個田之水,就是十個田之水,也不是舒要根的對手。

舒要根的空碗一直沒有放下來,還在他的手上拿著,對著田之水。那意思,很明顯地,只要田之水不喝酒,他決不會放下來。

田之水捧起那碗酒,慢慢地往嘴裡送去。送到嘴邊時,濃烈的味道醺得他的頭都要暈過去了。他哆嗦著,眼睛一閉,把那一碗酒倒進了嘴巴。他停都不敢停下來,也學著舒要根的樣子,咕嚕咕嚕地一氣吞了下去。那碗酒下了肚,他只覺得喉嚨像刀割一樣地難受,而肚子裡呢,像有一團滾動的火焰在翻騰著、呼嘯著。

還沒等他放下酒碗,田之水就從他的手裡把空碗奪過去,和自己的空碗擺放在一起,又倒滿了酒。

舒要根把酒端起來,對田之水說:“你喝那一碗酒,當我喝三碗了,我佩服你,兄弟,這才夠男人!講實話,田老師,講到男人,看起來,我比你男人得多,而實際上呢,你才是一個真正的男人。我嘛,你莫笑我,我連娘們都不如。我爹爹看不住他的女人,我呢,也看不住我的女人……”

田之水說:“要根,你又講胡話了。你和臘美最般配不過的了,在這四鄉八寨,她是你最合適的人,你也是她最合適的人,只要你答應她的要求,就沒有什麼看得住看不住的問題。”

舒要根說:“臘美的心思,我比你清楚。你不要以為我沒文化,不識字,就甚麼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