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麼然不然的話,我該回去了。”吳棗秀站起身,笑著把田伯林推出門外,她想,也真該認真地與國芬談一談才是。
[場景2]無悔,盟誓在前
以前,吳棗秀向吳國芬透露過打算出走的事,那是想試探一下她的態度,可國芬裝聾作啞,並不回話。
後來,吳棗秀又直捷地問過,說是在外地給她找下了一戶人家,讓她一起離開小鎮,國芬也只是簡單地說, “你們一定要走的話,那你們就走吧!”
因為田伯林沒有把出走的最後日期定下來,吳棗秀不便把心裡的全盤打算過早地告訴國芬。
更主要的是,吳棗秀根本就沒有料到,國芬說她不走是因為與張炳卿私下有約,而且決無改移。
晚上,月光從視窗照進來。國芬背朝外睡著。床頭的牆壁裱糊上一尺多高淺黃色的毛邊紙;沒有蚊帳,被子也很單薄。為愛惜衣裳,小鎮人都習慣光身子睡覺,幸而天氣已經轉暖,胳膊伸在被子外也不見很冷。
這幾天國芬的心裡特別煩悶,還感到有些躁熱似的,總是睡不著。
吳國芬知道姑媽就要離開小鎮,她為姑媽的出走憂心,但又無法挽留下姑媽。
[思考]吳國芬:看來,姑媽與田伯林已經是生死與共,我是沒有理由非要挽留下她來不可,可要讓我跟隨 他們而去,那也是萬萬不能的啊!
[閃現]吳國芬並沒有忘記她與張炳卿在土地廟前相約話別的情景。國芬相信炳哥的心裡一直有她,然而,他張炳卿現在的去向一點訊息也沒有留下。
[後悔]吳國芬:早知道姑媽非走不可,當時何不一起與張炳卿走了,那才灑脫!
一想到眼下這為難的處境,國芬難免暗暗地哭泣。
吳棗秀進房來,叫了兩聲“國芬”,便解衣上床。吳國芬一動也不動,裝作睡了,吳棗秀知道國芬沒有入睡,便在她屁股上拍了一巴掌:“這天氣還冷,把手腳全都伸在被子外,會受涼的──轉過身子來,姑媽有話跟你說。”
“說吧,我聽著就是,”吳國芬沒有翻身,掩飾著說,“真困,剛要睡過去了。”
“國芬,你十七八歲的人了,怎麼還全然不諳世事?”吳棗秀認為國芬在故意和她賭氣,硬把國芬翻過身來。國芬用力閉著眼,縮排被子裡。
吳棗秀又推心置腹地說:“國芬,姑媽知道你是在生我的氣,你在擔心我,跟上個田伯林,怕是貪圖富貴不得反而陷進泥坑裡拔不出腳來,是麼?準是!但人生一世,誰能說得準哪條路有風險,哪條路沒風險?我們吳家就剩下你我這兩根無根無著的苦命草了,人不死,我們好歹都得活在一塊!這樣才相互有個照應呀!現在,田伯林肯棄下保長的差事和我們一起過,這也難得。我看他還算得個有情有義的人,要不,我也不會跟他,更不會把你也託付給他!這話你得信我,我還能坑害了你──你在聽我說話麼?”
“別往下說了吧,”國芬又把身子翻了過去,“我知道你們要走這條路,可我不能。”
“你怎麼不能?我們走了,你怎麼辦?不管說什麼,姑媽也不能丟下你不管呀!”吳棗秀堅決不答應,“你不走也得走,別冒傻氣,事情都快辦妥帖了,還在說不走,你這不是要我的命麼!”
國芬不應聲。吳棗秀又口氣軟和地說:“聽姑媽的話,還是答應跟我走吧!”
“姑媽,要走你們就走吧!”國芬說一句,停一會,儘量使話說得平穩些,”我早想過了,或許你們只能走;可我不同,我不能走,那你們就別顧及我了吧!”
“你有什麼不同?”吳棗秀生氣了,“你有什麼不同的!這鬼地方我蹲不下去,偏你能蹲下去?你留下來喂狼還是餵狗?賤貨,你就說哪兒有什麼不同的!”
國芬不肯說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