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芳趕緊去看老爺子,內心有些惱徐彥英在這時候打感情牌。要知道,老爺子現在可還沒表態,她的話很有可能讓老爺子心軟。

於是,著急之下,華芳道:“小妹,你怎麼就知道天胤看不上別的女孩子?再說了,身在大家庭,哪有不做出點犧牲的?”

“砰!”

話音剛落,徐彥英還沒皺起眉來,便聽見重重一聲。

徐彥紹、徐彥英兩家人都是一怔,接著才反應過來,聲音來自老爺子。

一桌子人抬眼,看見老人把手中的茶杯重重放在桌子上,威嚴地抬眼,看向了自己的二兒媳婦,目光嚴厲裡帶著微怒,拍著桌子道:“他三歲!父母死的時候,在處理兇手的問題上,他就已經為徐家做出犧牲了!”

華芳臉色煞白,趕緊低頭,暗道自己剛才一急,竟說錯了話。

徐彥紹一皺眉頭,看向妻子。徐天哲自始至終掛著的微笑也斂去,就連看戲看得津津有味的劉嵐也噤聲低頭,不敢抬眼了。

“你們哪個人,能把自己的子女送去療養十年,再送去國外執行十年的任務?”徐老爺子掃向自己的兒女,措辭嚴厲,“論為國家做出的犧牲和立下的功勞,你們哪個都不如!別看你們是徐家人!”

一干人低著頭,誰也不敢抬眼,連向來圓滑世故的徐彥紹,也不敢在這時候勸老爺子息怒。

“知不知道為什麼家裡的座次這麼安排?要不要我把天胤在國外執行任務的檔案調出來給你們看看!要不要你們研究研究,這些任務的成功執行,對國家有多少好處?”徐老爺子動了真怒,站起身來把右手旁的空椅子拿過來,往左手旁第一位重重一放!聲如洪鐘,“他肩膀上的軍銜是拿命換的!你們還想他怎麼犧牲?為國捐軀才算完?老二!你來說說,和平是拿什麼換來的!”

徐家人頓時大驚,老爺子拿的是徐天胤的椅子,只不過把椅子從三代子弟的首位,提到了左手邊二代長輩們坐著的地方,且位居老爺子之下。比身為叔叔的徐彥紹地位都高!

這意味著什麼,不言而喻。

華芳首先慘白了臉,但這時候,誰也不敢說話。

徐彥紹被點名,更是坐直了身子,垂著眼,五十多歲了,共和國的中央委員,此刻在老父面前,卻仍像是在課堂上答題的學生,“和平是鮮血和犧牲換來的。”

這場景,或許看起來有些令人發笑,但徐彥紹可笑不出來。他們三兄妹,除了大哥,都沒經歷過戰爭年代,但是出生的時候,正值剛建國。那時候生活條件很差,即便是在這紅牆裡住著,過節的時候飯菜也只是四菜一湯。每天吃飯前,父親便給他們講戰爭年代的故事,告訴他們,和平是用鮮血和犧牲換來的,槍桿子底下才出政權。

“槍桿子底下才出政權!和平年代也有人要付出犧牲!你們這一代,享受著先輩打下來的江山,還不知足!在首都享受著安穩的日子,耍著筆桿子,一張嘴就是要別人去犧牲?這還是我徐家人嗎?!”徐老爺子怒斥。

華芳低著頭,臉色由發白,變成漲紅,“爸,我錯了。”

老人看向兒媳,怒氣絲毫不減,“嫌別人身份低?我老頭子就是農民出身!你嫁的就是農民的兒子!你是不是連我也嫌棄?連彥紹也嫌棄?”

華芳臉紅得都快滴出血來了。

“回去問問你老父老母!退回三代去,你華家是不是種地的出身!我看你高貴得都不知道自己姓什麼了!”

華芳頭再低,席間靜悄悄,連喘氣的聲音都沒有。

老爺子站著,拄著手杖,往地上一敲,看向自己的兒孫,“風水師很好笑嗎?《周易》都讀過?讀得懂?國內大學都開風水的選修課了,國外都開始重視這門學問了,你們這些人,還在嘲笑傳承自己國家文化的人?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