低著頭,拿著茶杯的手蒼老如鐵,露出的半張臉上也已見皺紋。

這人和夏芍所認識的肖奕面容差別甚大,年紀少說也有五旬。若非當初聽師父說過茅山派的龜息秘法反噬之態,若非今日親眼所見,夏芍決計不會認為此人是肖奕。她早就猜測肖奕還活著,但時至今日,才算是親眼見到他。此人若不是肖奕也倒罷了,若真是他,連夏芍都震驚他的變化。

原本三十出頭正當壯年的男人,半年不見,竟真成了這副蒼老的樣子?

夏芍對於此人是否真是肖奕並沒有過多的糾結,她只往那人身上一掃,隨即便眯了眼,“是他沒錯,煉神還虛!”

不管這人是不是肖奕,他的修為是對得上的。

徐天胤正在軍區,他這兩天可沒夏芍這麼得閒。日方使節團在京期間出了這麼大的事情,上頭肯定要調查,尤其是那份錄音來自何處。姜山身在官場,豈是省油的燈?他是打定主意要死也要拉個墊背的,在被逮捕審查期間咬死了自己和日方大使談話的地點就在日方的住處。日方是住在國家賓館的,那裡的安全保衛最為嚴密,如果姜山真是去了那裡,所有負責此次任務的安全人員都會被問責。徐天胤身為這次安全任務的總指揮,他的責任首當其衝。

但夏芍當初既然決定用此計,當然不會危及徐天胤。當晚的監控早就被徐天胤提前調換,姜山在前往日方使節住處的路上經過的安全檢查點的人員其實並非被買通,而是早就著了道,別說一個大活人從他們身旁走過去,就是一個大活人走過去捅他們一刀,他們都不會知道。

正因為不知道,面對姜山的供詞,這些安全人員義憤填膺,紛紛請求組織上還自己一個清白,隨即便有人要求測謊。

本就不知道的事,當然什麼都測不出來。如此一來,上頭便沒有再審查徐天胤。一來因為執行此次任務的安全人員都沒測出什麼來,本身已經能證明姜山在說謊,二來徐天胤功勳不淺,上頭又有徐老爺子在,縱然徐康國對此事的態度就一個字,“查!”但上頭那位顯然不想在即將卸任的時候得罪徐老爺子,事情就這麼平息了。

不僅徐天胤沒事,就連方筠都躲過了審查。按說她是方家人,姜系新貴,在姜系人馬面臨大面積審查的時候,方家自然不能倖免。可是這事不知是誰在背後使的力,上頭一句“其餘人都沒有說謊,方筠一人不可能助姜山進入防衛鐵桶一般的外賓住處”為由,免了她的嫌疑。

方筠沒被牽連,讓方家鬆了口氣,卻只有方筠自己知道,她沒事估計是秦家的意思。當初夏芍曾向她許諾,她若肯幫忙,日後姜系若有事,方家可不必受太大牽連,想來這些天方家雖然也在接受審查,卻沒查出什麼,也是秦家的意思。

這些天,徐康國把夏芍叫回過徐家一次,老爺子對這次秦系的忽然勝利心裡存了好大的疑問,尤其姜山想咬徐天胤,這讓老爺子的政治敏感神經一下子繃緊了,總覺得這次的事,不跟自己的孫子有關,就一定跟某隻小狐狸有關。但是那小狐狸回了家裡,裝傻賣乖一把罩,就是什麼都問不出來。末了徐康國一擺手,嘆氣,“算了,看來我是老了,唉!”

這麼一來,徐天胤繼續回軍區工作,暗中幫夏芍監視姜正祈的一舉一動,夏芍則在學校裡過了幾天清閒日子,直到今天才得知了姜正祈的訊息。

這訊息來得不是時候,夏芍剛得知無量子來了京城,正打算去見他。但這也沒讓夏芍太糾結,她立刻便做出了決定,“我馬上過去!師兄來的時候,慢點開車,兩小時之內不許到!”

夏芍本想說不讓徐天胤來,不知道為什麼,她從剛剛接到電話時起,心就一直撲通撲通跳,總覺得要出什麼事。但對方是肖奕,徐天胤不可能放心她一個人去,他是一定會的,與其讓他趕過來,不如她給他規定個時間,要他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