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子,沒飯吃了,我們就唱著信天游去 討飯。〃

秦嶺大笑∶〃這主意聽著挺不錯,可惜來不及了,要是你真在乎這個過程,你今天就可以過 來,不過我們連個破窯洞都沒有。〃

鍾躍民驚訝地睜大眼睛∶〃秦嶺,你說的是真的嗎?〃

〃是的,躍民,你想要我嗎?〃

〃想……〃

〃那你還等什麼?〃

鍾躍民衝動地站了起來:〃秦嶺,我現在就去找你,你在村口等我,你一定要等到我……〃

他轉身狂奔而去……

多年以後,鍾躍民還忘不了那次他狂奔夜路的情景,那天夜裡,他舉著手電筒,跌跌撞撞地 跑著。他一次次地跌倒,又爬起來繼續狂奔,黑暗中他腳下一絆,一頭栽進一條深溝,整個 身體翻滾著下落,一直滾到溝底,他又掙扎著爬上來。鍾躍民的大腦處在一片空白中,他不 知道今夜會發生什麼,也不知道明天會怎麼樣,他只有一個目的,就是趕快見到秦嶺,這是 他們最後的一點時間,從此他們將天各一方。

秦嶺靜靜地站在村口打穀場的一棵大槐樹下。

鍾躍民在大路上出現了,他臉上被劃出道道血痕,衣服被扯得稀爛,他一瘸一拐地跑到秦嶺 面前,兩人默默地對視。

鍾躍民張嘴想說點什麼,秦嶺伸出手輕輕捂住他的嘴∶〃躍民,什麼也別說……〃

兩人張開雙臂緊緊地擁抱在一起,恍惚中鍾躍民覺得秦嶺滾燙的嘴唇已經貼了上來,他迅速 地將嘴唇迎上去,兩人的舌頭纏繞在一起……在這一剎那,鍾躍民和秦嶺年輕的軀體都劇烈 地顫抖起來,彷彿被強大的電流擊中,軀體內被壓抑的情慾猶如岩漿般地噴湧出來,兩人 在暈眩中擁抱著跌倒在穀草堆中……

鍾躍民注視著秦嶺的眼睛,秦嶺發出深深的嘆息,輕輕閉上眼睛。

鍾躍民的手解開秦嶺的衣釦……

秦嶺閉著眼睛喃喃道∶〃你不是想體驗過程嗎?我就是你一生中某一段的過程……〃

鍾躍民顧不上說話,他急於將自己和秦嶺融為一體,黑暗中秦嶺雪白的身體呈現在他眼前, 鍾躍民似乎感到自己的情慾在一瞬間怦然爆炸,他勇猛地進入了秦嶺的身體……秦嶺發出一 聲痛楚的尖叫,雙臂猛地抱住鍾躍民,手指的指甲深深地掐進鍾躍民的後背……

鍾躍民沒有想到,他的笫一次性愛竟是在這種毫無準備的情況下發生了。

第十一章(15)

偵察一連的活雷鋒吳滿囤,各懷鬼胎的把兄弟,充滿了功利色彩的友 誼。張海洋 一個漂亮的左勾拳擊中滿囤的鼻子,一聲悶響,滿囤鼻腔中噴出的鮮血濺了鍾躍民一臉。坑 道深處傳來一聲沉悶的爆炸聲,一股濃煙和塵土湧出坑道口。

周曉白坐在療養區花園池塘邊的長椅上,她手裡拿著一張照片在仔細端詳,這是她和鍾躍民 在北京房山雲水洞前的合影,照片上週曉白親熱地挽著鍾躍民的胳膊,兩人臉上都漾溢

著青 春的笑容。

周曉白的視線又模糊起來,她掏出手絹擦著眼淚……她把照片仔細夾進一個筆記本里,抬起 頭來。

袁軍正站在她面前:〃曉白,有人給我帶信,說你找我。〃

周曉白露出笑容:〃真不好意思,又讓你走了五公里,請坐吧,我沒什麼大事,只想找你聊 聊,你可別嫌我煩啊。〃

〃哪兒的話?咱們不是朋友嗎,別這麼客氣。〃

周曉白問:〃你最近收到鍾躍民的信了嗎?〃

袁軍戒備地說:〃你問這些幹嗎?曉白,你聽我說,事情已經過去了,你就別再想這些不愉 快的事了。〃

〃袁軍,請你回答我,他現在怎麼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