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去便蹭,“好爹!你真好!我最喜歡這些了!”

油條兒一臉黑線的盯著自己那個正抱著泥娃娃做陶醉狀,騙的老爹一臉滿足傻笑的主子,在心裡腹誹主子無恥,“……昨天還說自己最討厭泥娃娃來著……”

包子在老爹身上蹭啊蹭,將先前叔叔們在他臉上塗的亂七八糟殺完胭脂水粉印兒全部在老爹袖子上擦乾淨才放開蕭玦,不住推他,“去吧,去吧,我娘在等你吃年飯呢。”

“我娘等你吃年飯。”

簡簡單單一句話,蕭玦卻覺得自己眼眶都差點溼了。

不僅是為數月以來長歌第一次不再給以拒絕和冷漠的面孔,傳遞出了原諒的資訊,更為了這句話所隱含的家的氣息。

有多少年,沒有人等我一起吃年飯?

蕭玦輕輕摸了摸藏在懷中的釵子,帶著閃閃亮的滿足笑意,去推暖閣的門。

門卻突然自己開啟,楚非歡端著酒杯飄然而出,一邊開門一邊對屋中人道:“我去給兄弟們敬酒,順便帶溶兒放鞭炮。”一轉頭和蕭玦打了個照面,對他淡淡一笑,楚非歡道:“陛下,今天是個好日子,但望好自珍惜。”再不回首的去了。

蕭玦望著他清瘦俊逸的背影,心裡不知道是嫉妒是羨慕是不解還是感激,在門口怔了半晌,卻聽得屋內人輕笑道:“怎麼?閉門羹吃慣了,新年大餐反而消化不良了?”

蕭玦的目光亮起來,如夜冬閃耀在天際的寒星,他一邊跨進們去一邊笑道:“你終於願意見我……”

他突然怔住。

暖閣內,那個素來習慣一襲黃衫的男裝少女,難得於這喜慶日子換了女裝,長裙緋紅淺白,繡著淺銀花朵,色澤麗而不妖,於這喜慶日子更是一份令人善心悅目的點綴,鴉鬢堆雲眉目婉約,轉側間光華流動如朝霞映雪,而長眉連娟微睇綿邈間,別有一分清麗素淨,如帶露芙蓉於風中搖曳生姿。

蕭玦痴痴看著她,猶如看著一場最美的記憶最華麗的傳奇,又或是看著自己失去已久的美妙夢境,於重逢的那一刻不勝欣喜,他的目光宛如浸了一天的琉璃明月,清涼溼潤,滿滿的都倒影著斯人麗影。

良久,他才嘆息般的輕輕道:“長歌,你不知道我想你想的有多苦……”

秦長歌似笑非笑的看著他,對他直接而洋溢愛戀的目光有些惱怒,惱怒裡卻也生出微微的欣喜……這個直心腸的熱烈的人啊……叫人惱叫人恨,卻更叫人無奈。

卻見蕭玦突然紅著臉,在懷裡一陣仔細的掏摸,掏出一柄釵子,輕輕塞到她掌心。

眉毛一挑,秦長歌一看便知道這不是宮制的精美玉釵,也不是鳳盟由名師雕琢的飾品,多半是外面攤販的普通貨色,這傢伙,君臨四海富有天下,怎麼這麼小氣?

卻聽對面男子道:“長歌……這是我自己買的,選了好久,覺得這雁兒眼睛好生象你,一般的靈秀……你,喜不喜歡?”

你,喜不喜歡?

秦長歌的手顫了顫,忽然想起很多年前,某個春光爛漫的日子,那個飛揚跳脫的少年,在自己身邊轉來轉去,趁自己不防趕緊給自己鬢上插一朵玉簪花,笑嘻嘻的問:“這是我剛採的,最美的一朵,我選了好久,你喜不喜歡,喜不喜歡?”

那時候自己怎麼回答的?忘記了,大抵是忙於整理軍情,胡亂打發了他罷?

事隔多年,滄海桑田,那個少年和自己,都已步上天下頂端,來了去,去了來。

往事早已成了一場煙雲,所有人都淪為紅塵一遭翻翻滾滾的過客,那些顛顛倒倒的心事磨礪歷遍,誰也不能保證自己的心境一如從前。

他早已有失去一切的準備。

可是世事如此悲涼卻又如此幸運。

那個少年,他曾經的少年,立於高處多年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