襲來,令她不斷想起那些被翻紅浪兩情歡愉,耳後的酥癢似乎已經傳遍全身,她的手勁,漸漸鬆了。

祁衡立即不失時機的輕舔她耳後……

宛翠輕輕啊了一聲,手一鬆。

“啪!”

恢復自由的祁衡立即伸手將那個看中的蝙蝠頭一扳!

軋軋一聲,似乎是齒輪和鏈條相互摩擦的聲音,發出了令人齒酸的尖銳聲響。

隆隆之聲立止。

移動的牆停住,停在秦長歌鼻子前,將她還算高直的鼻子,擠得微扁。

秦長歌想舒一口氣,卻發現被擠得太緊,已經不能痛快呼吸。

身後傳來驚呼聲碰撞聲,兩個人的聲音都有,秦長歌已經無法轉身去看,乾脆聽著風聲,手越過柵欄,黑絲再次甩出。

呼的一聲纏上某個肢體,那人一聲低呼正是宛翠,秦長歌暗勁一湧,啪的一聲甩了宛翠一個跟斗,大喝,“祁衡,逼問她移牆之法!”

祁衡立即撲了過去,一把拔出宛翠用來想砍他的長刀,架在了宛翠脖子上。宛翠不斷咳嗽,剛才被秦長歌那一摜,已經受了點內傷,眼見祁衡無限憤怒的撲過來,眼中閃過絕望的神色。

她神情一狠,突然張嘴。

秦長歌卻以背對這邊再次大叫,“祁衡不要讓她自殺!”

祁衡原先以為她要呼救,此時才想起她是想咬破赤內毒藥自殺,眼見她牙齒落下,自己也不會卸人下巴,惶急之下將自己的拳頭塞進宛翠口中。

隨即哎呦一聲大叫,拳頭鮮血淋漓。

卻也不敢將手撤出,死死的堵住宛翠,宛翠哀哀的看著他,神情間突然多了幾分悽楚之色。

秦長歌聽聲辨位,知道祁衡已經制住宛翠,當下吩咐,“祁衡,掏出她齒縫裡的蠟丸,問她怎麼將牆移開。”

祁衡應命行事,當他將藥丸掏出,將刀死死架在宛翠頸上時,宛翠的眼淚突然流了下來。

祁衡的手抖了抖,剛才的滿腔怒火因了她這一刻的悽然宛轉,瞬間變得無措茫然。

她……還是愛自己的吧?

否則那般挑逗,也難以讓她動情,女人和男人不同,對於自己厭惡的男子,是不可能那般容易被撩撥的。

先前那一刀……也未必是真的要殺自己吧?

她有很多機會可以一刀殺了他,就再不會有後面自己被反制的事,然而她沒有。

誰心軟,誰就輸。

祁衡知道自己不能心軟,他心軟會害死秦長歌,然而對著自己心愛的女子,想起那些眼波暗遞兩情相悅的歲月,想起這段日子的幸福欣喜,恍惚間直如一場夢,夢境未畢,心卻已被眼淚泡軟。

這世事怎能奇突如此?

明明昨日還言笑晏晏你彈琴我唱曲,相攜殷殷看桃花,今朝便天地翻覆,成了拔刀相向爾虞我詐的死敵。

三年四季春,千碗翠玉粥,他喝粥喝到一生裡再不願碰任何粥,才換得她芳心輕系相與歸。

到頭來她掐住他腕脈,他架刀她脖頸。

祁衡心底突然生出了莫名的火氣,卻又不知為何憤怒對誰憤怒,滿腔鬱憤煩躁裡只欲仰天大罵,卻也不知道該罵誰。

他怔怔的架著刀,看著自己愛人在自己刀下無聲流淚。

“逼問”二字,實不知如何做起。

身後一片寂靜,令秦長歌一聲嘆息。

爾有情我有意的一對男女,卻因為份屬敵對而不得不拔刀相向,多麼俗爛的戲碼,俗到一百集的韓國肥皂劇都懶得再用的情節,然而當真遇上,才知那痛鮮明殷切,難以逃脫。

祁衡這個未曾經歷宮闕江湖諸般艱難,從來被兄長保護得很好的孩子,學不會冷酷狠心,也是正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