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短弩手,放!”

“唰—唰—!”弩箭離弦的聲音聽起來就像鐮刀割麥草一樣。整齊中透出徹骨的寒意。

下一刻,城下、奔跑計程車兵被高速激射的弩箭穿透了身體,在淒厲的呼號聲中成片的倒下。

攻城作戰,一開始衝鋒在前計程車兵。最終能活下來的幾乎是十不存一,除非他們能躲進城頭弓弩手的射擊死角,否則就是用來消耗和吸引守軍火力的活靶子。

付出了許多人命之後,城下計程車兵掩護著轒轀車和裝乘車來到了南皮城的北門上。

一直將注意力放在這些大傢伙身上的鮮于輔。高聲下令:“立即投擲猛火油!”

猛火油,便是古時候石油的稱呼。東漢史學家班固在其《漢書?地理志》中記載到“高奴縣有洧水可燃”。班固去世距離此時已經過去了一百多年,猛火油這種物資已經在被聰敏勤奮的大漢百姓開始使用。鮮于輔用來守城也不是什麼新鮮的手段。

隨著鮮于輔一聲令下,城頭數百名士兵冒著城下飛矢襲擊的危險,探身將手中存放著猛火油的罐子一起投向靠近了的轒轀車。

“床子弩,射!”

“火箭,放!”

粗如兒臂、長逾過丈的床弩直撲城下的轒轀車和撞車而去,很容易就撕裂了轒轀車頂蒙著的數層生牛皮,將車內躲藏計程車兵射死好幾個。隨之而來的猛火油便從這些撕裂的縫隙流入到了轒轀車的內部,接著是火箭射下來點燃了猛火油……

頓時,被床弩弩箭卡在原地無法動彈的轒轀車燃起熊熊大火,車內計程車兵不顧城頭箭雨急襲,慘叫著從轒轀車內爬出來,頃刻之後就被城頭的守軍射成了刺蝟。

位於中軍位置的麴義眼見轒轀車和撞城車被燒燬,冷著臉下令:“拋石車對準城頭的床弩發射,井欄和雲梯準備!”

城下幾十架拋石車一線擺開,對準城頭的床弩發出人頭大小的石塊。

不等城下的投石車發射之前,鮮于輔已經讓士兵將守城利器床弩的上面鋪上了厚厚的草墊、棉被和牛皮,此時見到巨大的石彈當空落下時,他大喝道:“命令城內的投石車立即還擊,無干人員全部躲在女牆後面!”

石彈發出噗噗的悶響,落在城頭,落在床弩的上面,落進城裡不知滾到了何處。

被鮮于輔雪藏在城內的上百臺拋石車得到命令,立即向著城外的拋石車陣地發射,頓時只見空中石彈亂飛,所有人都不敢將身體暴露在石彈下墜的路線上。

一場拋石車大戰,結果守城一方獲得了勝利,因為城內的投石車數量上佔據了優勢。

城外的袁軍又推著井欄和雲梯車向城下攻來,鮮于輔立即讓士兵將床弩上面的掩護撤走,然後對準這些大傢伙開始一輪又一輪的猛射,城內的拋石車也集中力量向井欄和雲梯車發射,頓時又是一片慘嚎之聲在戰場上響起。

麴義眼見攻城器械用盡,依然無法奏效,於是下令給先登營,讓士兵們在大盾的掩護下靠近城下,用腳張大弩向城頭守軍發起猛攻。

已經在先登營手中吃過一次虧的鮮于輔,等得就是這一刻,他向城內埋伏計程車兵大吼一聲:“兄弟們,報仇的機會來了,給我射回去!”

城下等候著的強弩兵兩人一組,抬著體型比短弩要大許多卻比床弩要小一些的等人高的重弩迅速上城,然後透過射擊垛口對準城下的先登營士兵們開始了還擊。

麴義手下先登營計程車兵使用的是一種需要靠腳踩才能拉開的大型單兵弩,而鮮于輔派出的則是需要兩名士兵配合操作的縮小版床弩,其威力和射程比先登營所用的腳張弩還要厲害一截。

一場激烈而短暫的強弩對戰很快結束,城頭守軍藉助手中利器和女牆的掩護,完勝了城下的先登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