早已經睡下。

縮在大床一角,岑曼看起來越發的嬌小,那隻大熊布偶所佔的位置似乎都比她多。她睡得很沉,長髮柔順地鋪在枕側,床頭燈還亮著,應該是給他留的,又長又翹的睫毛在眼底投下半圈陰影。心坎瞬間變得柔軟下來,他不自覺地彎起了唇角,輕輕在她額頭親了親,然後才進浴室洗澡。

餘修遠睡得晚,卻比岑曼醒得早,他一般不睡回籠覺,洗漱後就換了身衣服去晨跑,鍛鍊身體的同時消耗一下旺盛的精力。

走在走廊,餘修遠隱隱聽見有窸窣聲從客廳傳來,他腳步一滯,之後記起家裡來了一位貴客。看到他瞬間,葉思語明顯被嚇著,拿著水杯的手指握得很緊,動了動唇卻沒發出聲音。他知道她忌憚什麼,倒是緩著語氣說:“早。”

葉思語大氣也不敢喘一口:“早上好。”

餘修遠友好地問:“昨晚睡得好嗎?床還睡得慣嗎?”

她小心翼翼地回答:“睡得很好,謝謝你……”

為了不吵醒岑曼,餘修遠的音量並不高:“那就好。你不用拘謹,把這裡當成自己家裡就好。我出去買早餐,你想吃什麼?”

葉思語受寵若驚,但很快又想到這是沾了岑曼的光。她清楚自己的處境,哪裡還敢諸多要求:“我什麼都可以。”

餘修遠點頭,說了句“你自便”就出門。

他的態度似乎不算差,葉思語懸在半空的心稍稍著了點地。懷孕以後,她變得嗜睡,原本坐在陽臺曬太陽,結果不一會兒就倚著搖椅睡著了。驚醒她的是一陣小動靜,茫然地睜開眼睛,她看見岑曼正笨手笨腳地給自己披衣服。

“哎呀,”岑曼有點歉意,“居然把你弄醒了……”

“我沒睡著。”葉思語一邊說,一邊小心地站起來。

岑曼扶了她一把,問她:“你餓了沒?想吃什麼早餐?我去買……”

“你男人已經去買了。”葉思語笑了,語氣有幾分羨慕。

岑曼睜大眼睛,昨晚餘修遠並沒有明確表態,她忐忑地問:“他有跟你說什麼嗎?”

葉思語拉著她的手,很認真地說:“曼曼,他真的很愛你。”

這話讓岑曼愣了愣,接著又聽見葉思語很感慨地說:“我還是以前那句話,餘修遠雖然有點混蛋,但對你真的好得沒話說的。這世上的男人沒有多少是好東西,他能夠任著你鬧了這麼多年,一定是愛慘你了。不是每一個人都有這樣的運氣,我就沒有,所以你要好好珍惜。”

感情這回事,向來是當局者迷、旁觀者清,岑曼雖然迷糊,但餘修遠待她怎麼樣,她比誰都清楚。這男人有不少讓她難以忍受的缺點,她以前很在意,也不懂得遷就,後來才慢慢察覺,她也不是一個完美的人,她也需要另一人去包容自己。在這方面,餘修遠確實做得比她好得多,正如葉思語所說,他由著自己鬧了這麼多年也不願放棄,真不是每個人都做得到的。

自從葉思語來了家裡暫住,餘修遠就變得很晚才回來,很多時候,岑曼要一覺醒來方可以看見他。她不知道他最近是真的太忙,還是故意這樣做的,她幾次想發問,不過話到嘴邊又吞了回去。

餘修遠貌似知道她有話想說,但又不主動問她。岑曼想他應該在生氣,但觀察下來又沒什麼不妥的,前天提了下給葉思語安排產檢,他很快就辦好,並不像在鬧脾氣。

當然,餘修遠即使願意幫忙,也不代表他不在意自己害他背棄了兄弟道義。想來想去,岑曼還是決定向他問個明白,由於葉思語也在,她早上沒機會問,他送自己回公司那陣子又時間緊迫,只能在晚上硬撐著不睡等他回來。

今晚餘修遠如常地晚歸。以往這個時間段,岑曼肯定在睡夢之中,他習慣性地放輕腳步與動作,不料一開門就看到那丫頭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