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累暈的,怎麼回病房的都不知道。彷彿是睡了很久,醒過來的時候視線裡只有她一個人,燈光慘白,窗簾拉的嚴嚴實實,墜在地上總覺得很重,跟她的頭、身體一樣滯重。

房間裡很靜,靜得幾乎可以聽到點滴管裡滴滴答答的墜落聲。秦莫堯動了動,腳上頓時一陣撕裂般的疼痛,她哼了一聲,卻聽見有人問:“醒了?”

原來曹辰峰還在,她吃了一驚:“你怎麼沒走?”

“我暫時沒什麼事。”他走到床邊,伸手探了探她的額頭,“在發燒,本來想等打完點滴送你回去的,還是先住一晚上看看情況吧。”

他的手很涼,貼在她滾燙的額頭上,她覺得不自在,卻有點捨不得他放開。朝他淺淺笑了笑:“謝謝你,曹辰峰。”〃

他收回手,不以為意:“舉手之勞,不用客氣。”又問她:“需要通知伯父嗎?”

“不用了。”又不是什麼大事,她很怕許芹大驚小怪,更不想因此住回家裡去。

“那我幫你叫宵夜,要粥還是麵條?”

“要餛飩可不可以?”她小心翼翼地問他,其實倒真的是餓了。

他好像笑了笑,目光清亮,燈光下線條柔軟了很多:“當然。”

曹辰峰出去打電話,秦莫堯等點滴打的差不多了,伸手按了牆上的鈴。護士幫她拔掉針管,又囑咐吃了一堆藥片,嘴巴正泛苦,曹辰峰推門進來,把梅里的開洋餛飩擱在桌上。

是她最愛吃的那一家,跟他吃宵夜的時候去過一次,因為他不耐煩那麼要排那麼長的隊伍就再也沒一起去過,沒想到他竟然還記得。她意外地看了他一眼,他卻已經坐到了一邊的沙發上看當天的報紙。

餛飩很香,或許是胃口太差,她並沒有吃出多少味道來,很快又出了一身汗,擱了碗,正不知道下一步該說些什麼好,曹辰峰站了起來:“很晚了,你休息吧,我先走了,明天再過來看你。”

“不用了,應該沒什麼大礙。”她知道他很忙,既然已經沒什麼關係了,怎麼好意思再麻煩他。

他也沒再說什麼,彷彿點了點頭,之後便帶上門走了。秦莫堯抽了個枕頭墊在身後,一時也沒睡意,想起下午的事,總覺得自己還沒能從這場變故里緩過神來。

怎麼會有這麼巧的事?莫菲是懲罰她無緣無故甩了曹辰峰,連老天都看不過去?

秦莫堯胡思亂想了很久,再加上腳上的傷口還疼著,又只能維持著一個姿勢不動,身體很快就僵硬了,折騰了很久才睡著。

第二天薛璐和幾個同事過來探望,說起這回事,還覺得後怕。

“幸虧曹辰峰機靈,要不然觸了電,你現在就不是走不走得了的問題了……”薛璐不由唏噓,她工作這麼幾年,也沒遇上這麼嚴重的事情。

“對啊,你男朋友可真厲害,換了別人都不知道該怎麼辦好。”另一個女同事說。秦莫堯瞥見旁邊昨天搭檔的那個男主持一臉尷尬,又不好說她跟曹辰峰已經分了手,頓時有點進退兩難。她笑了笑:“沒那麼嚴重,不過連這種意外都有,大家以後都注意一點吧。”

“確實是,估計昨天那個舞臺搭建質量不過關,主辦方會給個交代的,”薛璐說,“假我給你準了,儘管好好休息幾天,別給我一瘸一拐地過來。”

她笑:“我能這麼不識抬舉嘛……”

正說著,有人敲門,她以為是曹辰峰,沒想到是常睦,不是不驚訝,幾個同事識趣地先告辭了,薛璐走在最後,耐人尋味地看了她一眼。

秦莫堯朝她做了個“我真的是無辜的”表情,回頭常睦把花插在床頭,站在旁邊溫柔地看著她。

她很快笑一笑:“怎麼來了?”

“今天聽說了這事,來看看你,還疼嗎?”他視線落在她裹著紗布的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