了過去,殺聲震天,很快,羽箭破空的聲音,長槊透體的聲音,還有沖天的喊殺聲響徹了整個戰場。

殘陽如血,方圓二十多里的戰場上,各種殺聲已經漸漸地平息了,夕陽的餘暉灑在了這片屍橫遍野的土地上,不少地方已經生起了火堆,搭起了臨時的帳蓬,而兩三百名俘虜,被圈在一起,抱著膝,低著頭,用繩索捆成了一排,蹲在地上,臉上盡是恐懼之色,不敢面對自己未知的可怕命運。

一處臨時搭建的帥帳之中,李淵已經坐在了胡床之上,聽著手下的各隊將校們報著軍功,李世民是最後一個上報的,朗聲道:“我軍騎馬步弓手六百七十三人,戰死七人,傷二十六人,殺敵五百四十二人,俘虜四百一十三人。”

與前面的眾軍動輒斬殺兩三千人的戰績相比,這個成績可謂非常地差勁,就連一些關隴世家子們,也發出一些鬨笑之聲,柴紹笑道:“二郎啊,這回你的斬獲不多啊,俘虜倒是佔了一大半,其他的將軍們,加起來還沒有你生俘的多呢。”

李世民微微一笑:“殺人容易,俘人難,戰場之上,大家都是為了斬獲而賣力,可是很少有人願意生俘敵軍的,不過孩兒今天為了勸阻部下少殺人,多俘人,可是花了不少力氣,也讓幾千叛軍趁機逃掉了,這一點,得向父帥請罪。”

李淵的臉色微微一變:“你這又是為了什麼?二郎,給我們大家一個解釋。在戰場之上,面對反賊,怎麼可以心慈手軟呢?”

李世民正色道:“父帥,孩兒以為,除山中之賊易,除心中之賊難。現在天下大亂,各地盜賊蜂起,朝廷的法令嚴酷,各郡縣守備捉到叛賊,往往是就地斬殺,還要誅連全家,不可謂不雷霆手段,就象樊子蓋樊將軍,在幷州一帶殺得大名能止小兒夜啼,京觀十餘座,從絳州到馬邑,比比皆是,但就是這樣,也殺不絕幷州的反叛武裝,就象今天的母端兒所部,即使首領戰死,部眾潰散,也沒幾個願意主動投降的,寧可跳黃河,也不當俘虜,這又是為何?”(未完待續。)

第一千六百五十九章 攻心為上

李淵點了點頭:“因為他們知道,即使投降,也難免一死,是這樣嗎?”

李世民嘆了口氣:“是的,民不畏死,奈何以死懼之?幷州之地本來算得上是富饒安定,可是現在也有這麼多反賊,比起戰場上殺人震懾更重要的,是趕快收拾人心。”

“孩兒以為,對於首腦反賊,罪大惡極之人,需要以雷霆手段鎮壓,而對於那些多數本是良民百姓叛軍普通士卒,則宜招撫,除非是幾次叛亂,天生反骨的老賊,不然普通鄉人,還是放回家,讓其務農的好,不然天下叛賊越來越多,良民越來越少,就是我們殺光了天下的百姓,也沒有人種地了,到時候更麻煩。”

柴紹勾了勾嘴角,說道:“二郎,這可不是我們需要考慮的事情,陛下有嚴令,國家有法制,對於犯上作亂,聚眾對抗朝廷的亂黨反賊,需要嚴懲,如果我們懷柔,放掉了反賊,那吐萬緒,魚俱羅的下場,就是我們的未來。”

李世民搖了搖頭:“不,柴將軍,我以為,吐將軍和魚將軍的悲劇在於他們沒有辦法消滅叛軍,讓他們跑了,或者說讓他們的首領跑了,但我們的情況不一樣,今天一戰,母端兒授首,餘眾不過幾千人,掀不起什麼大浪,如果我們這回不再殺戮俘虜,而是把他們放歸鄉間,讓他們宣揚我軍的仁德,那攻心的效果,是遠遠強於單純的殺戮的,不然,若是盜賊越剿越多,聖上才會追究我們的責任啊。”

李淵的眉頭一挑,一抬手:“好了,二郎,你的意思,本帥已經知道了,你的想法是好的,但是在現在並不是太合適,幷州之地和別的地方不一樣,此地靠近突厥,多年來一直是北齊的腹心要地,從北齊的創始者高歡到歷代北齊君王,都是以晉陽為實際都城,與大隋前身的北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