您看,姜侍郎此人如何?”

岑遠志翻開摺子匆匆看了一遍,這個事情他是知道的。馮文宣上次就是因為這個摺子被皇帝在早朝上狠狠地訓斥了一頓,他也是運氣不好,正值那幾日皇上心情不好,他又將問題說得那麼嚴重,皇上不生氣才怪。不過他也學乖了,今天換了姜雲飛呈上來,語氣也不如上次那麼激烈,或許也是因為這幾日皇帝對雲嬪頗為眷寵吧?他們或許想著皇上不看僧面看佛面,即便心中不高興,也不會責怪姜雲飛。不過,馮文宣也跟了皇上二十多年了,怎麼還不瞭解皇上呢?皇上可將前朝政治與後宮分得很清楚的。而且,他也不認為皇上真的迷上了那個雲嬪。

周仲元沉吟了一下,說:“臣對姜侍郎不是很熟悉,不過聽馮大人講,此人雖然年紀輕輕,卻是有些才學的。以這道奏摺來看,或許還很有勇氣。”

明昊輕輕點點頭,沒有多言,繼續看其他的奏摺——

乾坤殿。

卯時四刻,蕭元在帳外請皇貴妃起身,說早膳準備好了。

輕顏有些捨不得溫暖的被窩,不過肚子卻是餓了,睡也睡不踏實。她起身穿衣出去,先開了一道方子讓蕭元下去抓藥,然後才坐到餐桌上用膳。飯後,她又去皇帝的專用浴池泡了一會兒才回到寢宮。

蕭元直到接過皇貴妃的藥方才知道皇上是真的病了,趕緊派人通知太子和公主。他們都以為皇上只是與皇貴妃小別勝新婚想懶床而已……

宮女送來熱水,輕顏親自幫原靖宇清理身體,換了衣服,然後換了床單,最後爬上床窩在他懷中繼續補眠。

原靖宇在發燒,意識也有些迷迷糊糊的,但不是很嚴重。聽著輕顏的溫言軟語,聞到她身上獨特的芳香,他倒也很配合。

臨睡前,輕顏想了想,又爬起來喂他喝了杯水。

自從除夕夜他吐血低迷開始,其實已經引發舊疾。他的心肺本來就是受過重創的。而這幾天來,他不但怒氣傷肝,日夜憂思,夜夜無眠又天天醉酒,還不肯喝藥,鐵打的身體也受不住。昨日終於跟輕顏和好了,他心中放鬆下來,又縱慾過度,不生病才怪。

輕顏並不太擔心他的病情,只要他心情舒暢,她再盯著他按時服藥,修養半個月就好了。不過她已經可以預見接下來的半個月她的日子不會好過了。不讓他操心政務,就得她來操心啊!——

辰時初,戶部侍郎姜雲飛奉旨來到勤政殿。

明昊細細審視姜元飛,只見此人二十七八的樣子,身材頎長,容貌俊美,隱約與雲嬪有幾分相似,看起來若風荷青竹一般,倒是個謙謙如玉的君子。不過,作為君主,絕不能以貌取人,明昊很小的時候就知道這個道理。瞭解了雲嬪的本性,明昊不以為這個姜元飛的人品能好到哪裡去。不過也不能一杆子打死一船人,還是給他一個機會吧!

“臣戶部侍郎姜雲飛參見太子殿下!”姜雲飛恭敬地跪下行禮參拜。自從遞了這道奏摺,他就做好了面君的準備,只是想不到第一個召見自己的不是皇帝,而是太子。太子今年不過十四歲,真的有能力有魄力做這樣的主?他有些懷疑,但他不會讓這些情緒有一絲半點外洩。

明昊沉聲道:“姜侍郎請起。”

明昊雖然年輕,卻很是老成,向來無人敢輕視於他,姜雲飛表現出來的也是作為臣子的恭敬。如果不是相識雲嬪在前,明昊相信自己一定會喜歡他的。這個姜雲飛給人的第一印象非常好。

明昊詳細詢問了他關於裁軍的想法和建議,發現此人倒還真有些真才實學,看問題很精準,論述精闢大膽,倒是與他溫和如玉的外表極不相符。

裁軍,是勢在必行的。父皇之所以還沒有動,只是還沒有準備好。軍費是一個方面,北方邊境以及南方的安定是另一個方面。即便裁軍,也是要分步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