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他們無數次走過這條一英里長的道路。

古早的青石板,道路兩旁同樣的有些年份的店鋪和教堂,還有街道上身穿直摺花格裙的蘇格蘭男士們吹著悠揚的風笛。

司澄告訴她:“直摺花格裙格子的顏色會體現出千奇百怪的人生環境。如果是住在西海岸的,就會穿歐地筍的青綠色、海螺紫和海藻色;如果是在內陸,會選擇石蘭花的嫩黃、深綠和略褐的桔色或覆盆子的藍紫色。”

他教會高潔在宴會上用紙袋直接喝威士忌,在蘇格蘭高地集會上和蘇格蘭人一起跳舞,以及在學習疲乏時怎麼抽菸解乏。

同司澄在一起後,高潔終於真正領略了蘇格蘭的魅力和愛丁堡的閒散,還有自然使人天真忘憂的魅力。

司澄在愛丁堡呆了十年,唸完了視覺傳播學院的影視藝術專業的碩士,又修了攝影,他說他不想立時離開悠閒爛漫的愛丁堡。

他不像高潔那樣對學習上緊了弦,從不缺席每一堂必修課、選修課、旁聽課和講座,年年用優異成績換獎學金。他作息時間不定,愛同各種各樣的蘇格蘭藝術家處一塊兒,在蘇格蘭國家美術館待的時間比學院圖書館更多,時不時帶著單反去徒步爬山。

一個人。

不一定會通知高潔。

高潔也無所謂他的每次不告而別。

司澄的宿舍裡貼滿他的攝影作品,其中有一張是高潔對著曠原豎著中指,旁邊還有一張是滇金絲猴遠眺雪山。

司澄說,高潔在空曠的山原間做出這個動作,是原始對世俗的反擊,就像滇金絲猴一樣。

高潔笑笑,想起司澄在雲南時天真的反擊。心想,你自己身體力行了反擊不是靠一個假動作就能完成的哩!

有著這樣想法的高潔,對司澄這樣的年紀保有的天真或多或少有些不以為然。

司澄常常用雙手握住高潔的面孔,盯住她的眼睛,用他自己那雙天真之眼審視她,“你的慾望藏得很深很深。一開始我遇到你的時候沒有想到你是這樣的。”

高潔牽起好看的蘋果肌對司澄笑。她想,其實是司澄年紀大了,又過慣了自由的日子,他們想的不一樣是再正常不過的。

可是和司澄處在一起,可以忘記很多事情,就像在雲南的時候,她好像去的不是和母親常去的那個雲南,在愛丁堡,也不是她認識司澄前的愛丁堡。

司澄有一種魔力,跟著他走好像可以進入到另一個和原來的世界平行的,但是相對平靜而天真的世界。

這是真的。

高潔依賴這樣的感覺,司澄彷彿也感受到了高潔的依賴,他想高潔需要這樣的依賴。他們一邊依賴著彼此在一處的悠閒的浪漫,時常親近又時常疏離。

不久,司澄的自由爛漫再度興起,決定遠足南極,而高潔已經沒有了最初陪伴他去雲南的興頭,她託辭母親有囑託,委婉地照顧著司澄的心情地拒絕了他。司澄也沒有強迫她。

潘悅致電高潔,確實派遣了一個讓她暫時離不開愛丁堡的任務,她請女兒有空去陪伴一下大陸的表姨穆子昀。

這是高潔頭一回知道在大陸原來還有一個表姨的存在。

潘悅也是頭一回同高潔講了講家族淵源。潘悅的母親同穆子昀的母親是表姊妹,自幼一塊兒長大,後來潘母隨同丈夫遠渡臺灣,但一直沒有斷了表姊妹的聯絡,一直到潘悅調往大陸工作,小一輩才又正式親密來往起來,只因潘悅同穆子昀均忙於工作,故在少有餘力花在彼此的私人交際上。

潘悅囑託高潔,“我在大陸的業績在某種程度上也是靠你的這位阿姨的人脈開啟,我們雖然交流不多,但是彼此感情真摯。她現在孤身一個人去愛丁堡,我希望你抽空去陪陪她。”

高潔問母親,“媽咪你為什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