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心病。”

陳濟又一次悵然無語:“何謂「心病」?”

陳錯又一次開啟了背書模式:“左丞相說,義女入宮,本應光耀門楣,然未得一夕之幸,今被幽禁,使他無顏面對聖上與同僚。張貴人陪侍侍女,皆是左丞相精挑細選之人,不審而賜死,他也無可奈何。因此二事,遂成心病。”

這番話,聽得陳濟一肚子火氣,橫眉怒目:“他還成了「心病」了?既如此,叫他好好在家養病!明日上朝也不必去了!”

“臣遵旨,謝皇上恩典。”陳錯躬身一拜,退出殿去。

陳濟瞪大了眼睛,氣得從書桌裡面走出來,指著陳錯的背影問馬達:“你說這人是不是腦子有病?他是不是腦子有毛病?”

馬達一頭霧水,他剛從外地回京,還不知道後宮近日瑣事,也不知方才陳錯講得那些是何緣故,只是本分地勸勸:“皇上息怒,中書大人畢竟年輕,不諳世事也是常情。”

“年輕什麼?都二十了!”陳濟怒氣衝衝。

陳錯已經走出正殿,穿過庭院,再次從偏殿之外經過。

北風依舊呼嘯,桃葉就在偏殿門前,迎風站立。

她看到了陳錯,她知道,那是陳亮的兒子、王敦的女婿,以王敬的名義做媒,婚配給王環的夫婿。

當距離最近的時候,桃葉隱約感到陳錯也在看她,他眼睛眯著,那種目光,撲朔迷離,深不見底,對視的一瞬,彷彿也要從她的眼中窺探出什麼秘密。

只是一瞥而過,陳錯的身影很快遠去。

桃葉仍駐足原地。

陳濟惦記著馬達此次離京所得訊息,也懶得再與陳錯計較,又回到座椅,“你都去了哪?可有收穫?”

馬達拱手稟報道:“臣一路尋覓蹤跡,向西北進發,直到雍州,線索中斷。臣便效仿成宗舊日計策,讓家下男女扮作流民,各處乞討,果然有收穫。”

“你這趟出門還帶了女人?”陳濟很意外。

“臣起初沒打算帶的,臨出門時,想起皇上的目的在於打探訊息,而非捉回人質,此事又要秘密進行,女人應該比男人方便,所以帶了府中多名丫鬟。後來也是她們中有人遇到了為江陵王看過病的大夫。”

“你打聽到了司修的下落?他在雍州?並非韓夫人母子?”陳濟更加吃驚。

馬達答道:“臣追蹤中途應該是被韓夫人一行人察覺了,所以後來他們藏得很好,無跡可尋。能打探到江陵王訊息,是因為江陵王各處求醫,去過的醫館極多,便不難得知。臣推測,江陵王當初並非裝瘋,他是真的神志不清了,所以白夫人不得不讓他拋頭露面去治病。”

陳濟聽著,難免回憶起那時司修瘋癲的模樣,唏噓不已。

馬達又說:“後來臣追查江陵王下落,險些落入對方圈套,幸得及時識別出有埋伏,因此掉頭返回,以免損兵折將,只留下佯裝流民的少數人在那兒摸索。”

“你安排得很好。”陳濟笑著稱讚,又低聲囑咐:“待下次你派人傳訊時,記得叫他們留意……白夫人為子求醫,錢應該花得不少,這錢從哪裡來呢?”

馬達立刻領會了陳濟的用意:“皇上要找原先永昌的金庫?”

陳濟笑點點頭。

“臣明白了。”

陳濟低頭思索,想起先前收到的各州刺史上表恭賀登基的奏摺,其中並沒有雍州刺史,那是明擺的不願臣服於陳國。還有其他未曾上表的各州郡官員,還不知都在圖謀什麼呢。

馬達見陳濟良久不發話,便問了方才的詫異之事:“皇上,中書大人所說的,張貴人的陪嫁侍女不審而賜死,是真的嗎?”

陳濟點頭,漫不經心地說:“張小宛膽大包天,竟然讓人窺視朕的寢殿,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