韓琦說道:「還有,訊息傳出去之後,西夏人和遼人會藉機嘲諷大宋,而以後大宋使者出使他國,會被借著此事冷落……這便是牽一髮而動全身,沈安……血氣之勇,愚不可及!」

連曾公亮都嘆道:「年輕人做事急躁,此事他該隱忍,且等和交趾開戰時再報仇,如此才是公私兼顧。」

歐陽修揉揉眼睛,他德高望重,趙禎和韓琦等人都在等候他發表意見。

歐陽修老成持重,在大事上最好聽聽他的看法。

眾目睽睽之下,歐陽修搖搖頭,很是惋惜的道:「沈安是很蠢!」

連歐陽修都不支援沈安,可見這個年輕人犯了眾怒。

趙禎剛準備說話,歐陽修又慢騰騰的來了一句:「他該在交趾人出了大宋之後再動手,這樣無憑無據,交趾人追問,大宋回一句是交趾山賊乾的……」

噗!

曾公亮沒忍住,一下就笑出聲來。

趙禎一臉黑線的道:「此事……沈安呢?」

「陛下,沈安在外面。」

「這是來請罪,可此事大了去,請罪也不好用。」

韓琦覺得趙禎應當趁著這個機會收拾一下沈安。

趙禎也是這般想的,所以等沈安進來後,就怒道:「不知分寸,做事肆意妄為,如今交趾人震怒,大宋如何能擋?你一人之事卻攪動了大宋的西南,不知小不忍則亂大謀的道理,你算是什麼名將?」

官家發怒了。

韓琦也冷冷的道:「你既然懂外交之道,為何會犯錯?」

這是算總帳。

沈安不慌不忙的道:「陛下,昨夜楊永順病死在赤倉,和臣無關。」

他說的很純良,可趙禎早就對此免疫了,「當著朕的面依舊在撒謊,可見你是跋扈了……」

韓琦補刀道:「陛下,他必然是殺了楊永順,然後威脅李柏和其他人……可李柏此人卻是交趾皇族,回到交趾之後,他必然會翻臉,到時候李日尊會暴跳如雷,隨之而來的就是不斷的襲擾,甚至是大軍攻伐。」

「李諒祚在躍躍欲試之際,西南需要安寧你懂不懂?」

韓琦難得有教訓沈安的機會,一發就不可收拾了,說得滔滔不絕。

「陛下,李柏求見。」

趙禎捂額道:「避不過,讓他來。」

稍後李柏來了。

行禮後,他悲痛的道:「好教大宋陛下得知,使者楊永順在汴梁就沾染了疫病,但他對陛下忠心耿耿,強行拖著病體回國,結果在路上不幸……外臣悲痛不已,準備即刻歸國。」

啥?

忠心耿耿?

這是什麼東西?

還強行拖著病體……

大家都覺得李柏是被沈安威脅了,可此刻身處大殿內,人多口雜。趙禎作為大宋皇帝,不可能做出滅口的事兒來,所以李柏他應當要哭訴啊!

他當朝哭訴沈安殺了楊永順,大宋君臣就坐蠟了。

可他竟然一臉悲痛的說楊永順是病死了。

「咳咳!」

沈安又咳嗽了一聲,然後說道:「陛下,李柏怕是有些話想單獨和您說一說。」

趙禎見他一臉正色,渾身的正氣都要滿溢位來了,就皺眉道:「其他人先出去,宰輔留下。」

陳忠珩帶著內侍們出去了。

李柏堆笑道:「從此臣就是陛下的人了,此後但凡有事,臣赴湯蹈火,在所不辭。」

這一番話他說的極為認真,感情還很真摯。

這人是被沈安灌迷藥了吧?

連韓琦都覺得懵。

趙禎淡淡的道:「這話朕聽不懂。」

作為皇帝,他自然不會插手這等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