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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很短的時間,便已清醒。
他的聲音和他的臉色一樣陰沉:“閣下是什麼人?”
老孔一挺胸脯,大言不慚地高聲道:“鞋匠老孔!”
張一行冷笑道:“張某眼裡不操沙子!”
老孔大笑起來,道:“你眼裡就是揉了砂子也不要緊,老夫可以把你狗眼裡的沙子一粒一粒地剔出來!”
老孔大約也受了方家橋地氣的影響,說話噎人,能把你噎個大跟頭。
他罵張一行的眼睛是“狗眼”,自然是說“狗眼看人低”。
老孔即使無名,也畢竟是個老人,張一行的口氣很驕橫,老孔自然要狠煞他的威風。
張一行氣極反笑:“閣下真的不肯告訴真名實姓嗎?”
老孔眯起眼睛,諷刺地笑道:“老夫縱橫江湖時,你小子在倚門檻蹭卵子玩吧?老夫憑什麼要告訴你?”
張一行大笑忽止,冷哼一聲道:“就憑這!”
紫影閃動間,何出已被張一行擒住。張一行的左掌已按在了何出的百會穴上。
老孔怔了一下,又笑了:“張一行,你的武功還不錯嘛。”
老孔的眼睛居然不花了,看得清清楚楚。
張一行笑道:“謬獎,謬獎!”
宋沁怒叱道:“張一行,你這算什麼?快放開他!”
肖無瀨退開一丈,沉聲道:“張兄,咱們方才的打鬥還沒開始呢,請——”
張一行不能不講信譽,至少是明裡得講。
何出被他扔給了紫心會的人,兩個紫衣人用劍尖點著何出,似要將他釘在地上。
蔣氏三兄弟仍然困住了宋沁。
老孔現在仍然是裁判,他不能干涉場中任何事。
肖無瀨緩緩拔出劍,緩緩將劍斜削而出:正是名噪一時的“秋水劍法”,白袍會的看家本領。
這套由前任幫主秋水自創的劍法,清靈恢宏,氣韻生動,宛若無邊無際的秋水明月,剎那間可使人沉緬於瑟瑟的秋意中而不能自拔。
“秋意”是不是就是殺氣?
張一行長劍一抖,也使出了紫心會的鎮幫功夫“血劍”。
據說“血劍”曾經是一柄充滿了血腥和殺氣的利刃,紫心會的開山祖師,曾用“血劍”血洗過許多門派。後來“血劍”失傳,劍法卻留了下來,而且也叫“血劍”。
血,是不是就是劍的本色?
張一行衝出,劍發。那似已不是劍法,而是刀法、棍法、槍法等等的雜合,零亂無章,卻又精妙狠辣,似乎每一劍都要看見敵人的鮮血才算完。
肖無瀨的劍,飄渺悠遠,似蒹葭上冷冷的白露,似白露上孤潔的月光,似月光裡幽怨的簫聲,似簫聲裡麗人的漆眉。他的劍招雖然很慢很舒緩,但張一行的“血創”也無法攻進去。
老孔高踞賭石,看得嘖嘖連聲:“難得,難得!難得的人,難得的劍,難得的劍會!”
張一行的劍似是快到了極處,其實卻無時不留有回防的餘地;肖無瀨的劍慢到了極處,卻隨時都有可能攻入張一行的要害。
快就是慢,險就是緩。這是不是極高深的武學?
老孔似已看得痴了。
宋沁怔怔地盯著肖無瀨,想起了很多、很多……
石呆子和老六的心卻提到了嗓子眼上。他們實在為這個不溫不火的肖幫主擔心,擔心他隨時會被張一行凜冽的劍氣摧垮。
何出看著抵在自己咽喉和心口的兩柄長劍,也似已看得痴了,又似已嚇傻了。
那兩個紫衣人漸漸被鬥劍吸引住了。這種百年難遇的劍會,難道不是用劍人觀賞學習的最好機會嗎?
他們的劍尖已微微抬起。
何出宛如一條游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