許昭與許雲虎面對面坐著,兩人都未說話。

許雲虎長相冷峻儒雅,一雙鳳眼微挑,鼻樑高挺,乍一看更像個書生,但細看他雙目含威,身上氣勢殺伐果斷。

許雲虎看著許昭,暗道:像,太像了,長得太像娘年輕時的模樣了。

趙京看看許雲虎,又看看許昭,許昭只有一雙鳳眼長得似威遠侯,難怪他沒覺得許昭眼熟。

許仲遠、趙秀娥、許昊、許曼、許暉五人一會兒看看許昭,一會兒偷偷瞄幾眼許雲虎,他們倆長得不怎麼像,會不會搞錯了?

趙京昨日下午便派人告知許仲遠和許昭,今天許雲虎會登門拜訪。

許仲遠認為許昭認親如此重要的事情,家人都不能缺席,昨天叮囑趙秀娥、許曼、許暉告假留在家中,又去松山書院找到許昊讓他告假歸家。

許暉年紀小,心裡想什麼說什麼,問:“這位許伯伯,你是不是認錯了?你和大姐長得不像啊?”

許雲虎聞言看了看許暉,見他直直的看著他,臉上絲毫沒有懼意,很是驚訝,他小兒子可不敢這樣看他。

許雲虎擠出一絲笑意對許暉道:“我沒有搞錯,昭昭長得像她祖母。”

許雲虎長得更像他爹——鎮國公許潛。

許昭當然知道她長得像祖母年輕的時候,徐照照回京後,闔府上下的老僕均感嘆她和崔老太君年輕時簡直像一個模子裡刻出來的一樣。

許雲虎有些忐忑地對許昭道:“昭昭,我可能是你的親生父親。”

他還沒有請當初照顧過許昭的覃嬤嬤為許昭驗看胎記,也不知道許昭心中的想法,雖然他篤定許昭便是他的親生女兒,但不敢把話說的太絕對。

許昭知許雲虎是她親生父親,仍一臉平靜地對許雲虎道:“侯爺,可有證據?”

“你右肩紅色閃電胎記便是證據,還有你丟失時穿得裡衣,是用進貢的雪緞縫製的,這雪緞,滿朝文武大臣裡,聖上只賞賜給我一人。”

許雲虎又看向許仲遠和趙秀娥:“許先生、許夫人,昭昭的裡衣可還在?”

趙秀娥如實回道:“在的,在老家放著,白色緞面暗紋的布料,我摸著那料子手感滑爽柔軟,想著萬一哪天昭昭父母來尋她,裡衣是個物證,一直儲存著。”

“那就對了,都對上了。”許雲虎欣喜地看向許昭。

昭昭小小年紀,知曉自己的身份後,卻淡然自處,不愧是我許雲虎的女兒。

許昭頷首道:“自是信的。”

許昊突然出言道:“晚輩有個疑問,想請教侯爺?”

“你問吧。”

“威遠侯府守衛森嚴,昭昭既是侯府千金,怎會被丟在筠州青雲山?”

許家四人看向許侯,他們也好奇,京城的侯府還不如他們鄉野山村,一個孩子居然在家裡被偷走了。

“昭昭出生時,我們正在和西陸國議和,西陸國主戰派痛恨我與他們交戰多年,便指使安插在府裡的細作偷走昭昭,對我示威。

“那細作前不久被我擒獲,她交待她偷了孩子後,城中到處都是尋她的畫像,便逃竄到筠州青雲山,見昭昭生得討喜,不哭不鬧,時不時對她笑,她不忍親手殺死孩子,傍晚把孩子扔青雲山階梯旁邊的草叢裡,生死看她自己的造化。”

許仲遠聞言用拳頭錘了一下石桌,憤然道:“西陸國當真無恥可恨,手掌竟伸向無知嬰孩。那日因我娘子生曼曼難產,下午我去青雲觀祈福,下山時聽到孩子的啼哭聲,於是把昭昭抱回了家。若非如此巧合,昭昭極有可能被山中豺狼叼走。”

前世,許昊並未問這些。

因為許仲遠、趙秀娥 、許昊都懷疑孤魂野鬼霸佔了許昭的身體,見她迫不及待想回京城,他們便成全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