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靜辰起了一個大早,換上朝服,出府去上早朝。

如果不是許昭提醒,他壓根不記得自己這個北辰郡王有資格上早朝。

要知道,他被冊封郡王到現在三年了,他沒有上過一天早朝。

文德殿的很多官員好奇地打量方靜辰,這是個新面孔,卻穿著郡王的朝服,不知是哪位王室宗親。

方靜辰在眾人的注視下,走到了端親王的身後,拍了拍他的左肩,道:“端王叔公,您老早上好啊,孫子給您請安了。”

端親王愁眉苦臉,正在想待會如何撇清與邵文淵之間的關係,下朝後要命人去辦理退親事宜。

突然被人拍肩膀,他嚇了一跳。

端親王緩緩轉身,定睛一看,看清楚眼前的人後,笑道:“你這個猢猻也來上早朝,真是稀奇。”

“我也不想來的 ,昨日我不是發現京中城西有所育嬰堂虐殺棄嬰,我得知這育嬰堂是右丞相之妻梅氏名下的,少不得過來與聖上稟明此事。”

方靜辰本不理世事。

但許昭勸他,一人做好事能幫助的人有限,只有官府參與善堂管理,才能幫助更多人。你既有上朝的資格,為何不幫這些弱者發一回聲?

他深覺許昭說得有理,方厚著臉皮來上早朝。

端親王聽了方靜辰的話後,老臉一抽一抽,對他罵也不是,贊也不是。

原來邵文淵被抄家,跟這小子有關。

方靜辰好奇中帶著關切,“端王叔公,你怎麼了?臉部肌肉抽搐了嗎?等下早朝後我幫你施針治療。”

端親王盡力板著臉,控制住聲量,沉聲道:“不必了。”

說完,他轉過身,站著閉目養神,不理會方靜辰。

旁邊的幾個宗室子弟用手捂住嘴巴,努力憋著笑,臉皮都漲紅了。

端親王是宗室中輩分最高的,他們不敢笑出聲來。

方靜辰見端親王不理會他,感到莫名奇妙。

有一個郡王拉過方靜辰,悄聲道:“你是真不知道,還是假不知道?端王叔公的孫子與邵文淵之女今年剛訂下親事,你觸了他黴頭呢。”

方靜辰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頭,他是真不知道這回事。

他只除夕、元宵以及其他祭祖日參加宗室活動,與宗親們都不太熟,他們的姻親關係更是一概不知。

他第一次上早朝,什麼都不懂,本想請教端親王早朝的規矩,以及如何上書啟奏。

見端親王不會搭理他了,他只好與旁邊的其他宗室子弟寒暄,請教這些。

早朝開始後。

方靜辰好奇地看著官員們的動作,彈劾邵文淵的有數十人。

還有一些邵文淵的黨羽,他們不知道貞慶帝已經掌握了邵文淵部分罪證,仍堅持為邵文淵辯護,陳述右丞相不知內眷的所作所為,僅因治家不嚴就被抄家免職,處罰太過。

官員們你一言我一語,唾沫橫飛,有些人吵得面紅脖子粗。

貞慶帝卻安穩地坐在龍椅上,一言不發,神色淡然。

他暗自觀察,為邵文淵辯護的官員們有幾個是和舉報密信裡對得上的。

在群臣吵得熱火朝天之際,方靜辰出列,朗聲道:“聖上,微臣有事啟奏!”

方靜辰的聲音洪亮,在大殿中迴盪,蓋過了所有人的聲音。

眾臣們聞言後,都不禁停住了爭執。

貞慶帝呆愣了片刻,楚珩這孩子居然過來上早朝了。

按規矩,受了冊封的在京宗室子弟,都有資格上早朝,但是方靜辰在道觀長大,不知道這個規矩。

貞慶帝起初還真沒注意過方靜辰有沒有來上早朝。

後經蔡培茗提醒,貞慶帝也沒有派人去通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