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鳳吾相好時從沒享受過,他們有時像野鴨子,在江邊曬得暖洋洋的石頭上;有時又像長尾巴山雀,在蒿草蔥蘢的野地裡,天冷狗子出去擲骰子時他們就在金線花家的破屋子裡。白鳳吾從來不領相好的回家,白家供著祖宗牌位,他不想讓先人看到他跳牆爬灰,偷雞摸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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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寂靜的鴨綠江》30(2)
金線花僵硬地站在炕沿邊,日本人擺了擺手,讓她*服,她的手指就哆嗦開了,怎麼也找不到紐襻,解了半天也解不開釦子。好不容易解開了上衣,又解不開褲子了。她的緬襠肥褲從來不繫緊,只由一根線繩鬆鬆捆綁著。素日她心中有數,一抽褲帶上的活結,緬襠肥褲就聽話地退到腳面上,甚至見了相好,金線花充滿技巧性地輕咳一聲,褲帶也會自動松落,可是此刻,這根褲帶系在哪裡,她是如何都找不到了。猶如盲人騎瞎馬,金線花哆哆嗦嗦摸索了半天,仍脫不了褲子。日本人的臉色一點點急起來,再也等不及了,刷地抽出了洋刀片兒。
金線花一見他抽刀的動作,眼睛就直了,腦子裡“咔嚓”一聲,一道閃電掠過。這道閃電正從她的腦門子斜劈下來,劈開了她的身子,她只覺得腦子裡撞了鍾一般鳴響起來,下身“呼”地一熱,一泡熱尿濡溼了褲襠並順著大腿淋漓而下。
日本人的洋刀貼著鼻尖兒划過來,他並沒有砍金線花,而是停在她的腰部,在她的褲帶上輕輕一挑,金線花的緬襠肥褲就迅疾堆到了腳面上。日本人擒起渾身冰冷,抖成一團的金線花,扒掉她的溼褲子,把她捲進了被窩。
天亮時日本人離開了村子。金線花和秀鸞悄悄爬起來,金線花穿了衣裳矮著身子回了家。
秀鸞用身子成全了公公,她再不關心白家是不是年下還要給她配一副金耳環,而是關門關窗在家裡哭了四五天。這四五天裡她把出奉前後的事想了一遍又一遍,最後,認定是公公白鳳吾設了圈套出賣了她,這一結論,使她萬箭穿腸,對公公的恨更是無以消解!從前,她死心塌地做白家人,可是這一刻,她縱然是一棵草,都不想生長在白家院子裡了!秀鸞離開白家時,對白鳳吾買來的金耳環一眼都沒看,只狠狠地朝地上啐了公公就頭也不回地離開了。後來有人說在哈爾濱的妓院裡看到了她,又有人說她在縣城的大煙館裡陪著男人抽鴉片,但是說到底又誰都不敢肯定。後來,這個村子就漸漸地把她忘了。
金線花回家以後關緊了大門,一言不發,蓬頭垢面勾著頭坐在沒有炕蓆的土炕上。一夜之間,她蒼老下來,眉眼間的神采也在這一夜過後消失殆盡,從前臉上那些*奪魄的活色已被青灰取代。坐在炕上,她的神經只要一觸碰到日本人的洋刀片兒,尿水就會彎彎曲曲地從身下流出來。狗子罵她,她渾然不覺。
金線花的腦子裡裝滿了她這三十年來的生活。回頭看去,她經過的生活原來是這樣的暗淡粗陋,豬狗不如,只有兩情相悅是她粗陋生活中的絢爛。而她做那種事從來都是心甘情願樂在其中的,所以這種天性也一直維持著這種事帶給她的樂趣,支撐著她在寒苦的生活裡活下去。可是眼下她不再是自願,而是被逼迫著做了這件事,於是賴以生存的樂趣也就驟然崩塌了!以往那件讓她活得飛龍活跳興致盎然的樂事在她心裡忽然再無一點意趣,突然降臨的傷絕體驗,使她對這種事厭惡透了!而生活中一旦這種事不再吸引她,這個世界的愁悶慘苦,男人的窮懶無賴也就讓她一刻都不能忍受了,金線花一句話都沒有留下就迫不及待地投了江。
《寂靜的鴨綠江》31(1)
轉瞬之間,白鳳吾不但賠上了兒媳,還失去了老相好!老婆子白丁氏的話更是讓他悔愧驚懼。白丁氏流著長長的顫鼻涕,有生以來第一次螃蟹一樣不屈不撓地往他身上抓撓著,哭叫道:“狠心的呀!你把自己的兒媳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