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但我又不能領著去。那個人,哈薩克的話叫他……”說出了個名字,韓鐵芳一字也不懂,這人又給翻譯著說:“他的名字按漢話說,就是飛駱駝。”

韓鐵芳一聽,就在腦中擬想出此人的模樣,必定是身高,體大,大腳,駝背,還許是個長脖,這樣的人倒還許是一個值得結交的漢子。又聽對面的人說:“他的名字叫作雪瓶。”並回手要過來一枝弩箭,用箭頭在樹皮上慢慢地列出來兩個字,發出得意的神態,表示他連漢字都會寫,其實每個字都短少了兩三筆,.並且寫得至歪斜斜。

然而韓鐵芳卻認出來是“雪瓶”兩個字,他不由得更驚訝,想著此人有那樣蠢笨的外號,如何又有這樣美麗的名字?“春雪瓶!”他口中不由唸了一念,又說:“飛駱駝春雪瓶!”又發出一陣擬想,猜著這也許是多年侍隨著玉嬌龍的一個又粗又笨的大丫頭,或是個半老的婆子吧?如果是那樣的一個人,自己倒真懶得去見她了,即使見了她,也只能帶著她去見兒病俠的屍體。若同她一路走,去往祁連山,那在路上更不知要有怎樣的斃扭了,自己實在有點不敢領教。

於是就問:“這春雪瓶有多大年紀,他是男是女,你可見過?”

對面的這人卻嚴肅地擺了擺手,說:“頂好少提這些話!說春大王爺行了,可不許再說春大王的名字,在這個地方,提起飛駱駝倒不要緊,因為她本人並不知道,可是春雪瓶……”吧的使力抽了他自己一個嘴巴,又將頭東瞧瞧、西望望,並向樹上看了看,臉上驚慌慌的,把他同樣那個高大的小夥了也弄得不知是怎麼回事,嚇得也有些發毛。這人又拿箭頭在樹皮上亂刮,將“雪瓶”二字颳得模糊不清,他這才搖著頭,悄聲說:“說不得!說不得!咱們在這兒一說她的名字,她就許以為咱是罵她!現在,她就許在樹上,夜裡,她就許在門外,你前邊走,她就許在後邊跟著。”韓鐵芳不禁也回頭看了看,心中更是生疑。

這個人又說:“他們比神仙的本領遠大,故事多極了。你要是瞧得起我,可以到我家裡去坐坐,咱們交個朋友,他們那些事兒我都知道,只要你別叫我說他們的名字,我就可以一件一件的跟你細說。”

韓鐵芳細看這個人,倒是毫無惡意,就想:在這裡若找這麼一個熟悉玉嬌龍生平事情的人,殊屬難得,何況他除了有點疑神疑鬼、膽小心虛之外,他是很願意把那些事都告訴我的人。我倒不可拒絕他的好意。快速辦理完了,也好使病俠玉嬌能在泉下瞑目,而我也盡了友誼,遂拱拱手帶著笑說:“我才來此地便遇著大哥,真得算是我的僥倖,惟不知大哥貴姓高名,願請教請教,以後也好稱呼。”

這人就也拱手說:“不敢當,我的原名兒叫呼裡雅,在北京人都稱我為呼二爺,以後你就叫我呼二哥好了。說起我的名字,在此地也不小,將來你若遇著那作買賣的徐老六,那是這裡帶來常往,最有人緣的一個漢中人,他必然知道。春大王爺在新疆是一位天神仙,我卻是一個小神仙。”

聽了他這話,韓鐵芳又覺得有些不解,看不出這呼二爺到底有甚麼本事,就笑了笑說:“久仰了!那位徐客人,前兩天我也在銷魂嶺那地方會到了他,他還送給我一些藥呢。”

呼二爺說:“他本來是販茶葉帶賣藥的,我的行當也跟他差不了多少,我們兩人全是這一帶的二三路的神仙,你要是來此看人,遇見了我們,那可算是你遇見土地神啦。更好啦,你既跟他都見了面,那咱們也算是好朋友了。他是正月回的家。我猜著他大概也快來了。等改天咱們見看了他,一塊兒喝喝樂樂,我有一罐子老白乾,還是真正由北京帶來的,在此地二百兩銀子也買不來,到時候,我請你們,我就喜歡跟漢人交朋友。”他高興極了,把他那同伴,那個身材高大的年輕莽漢,介紹給韓鐵芳。呼二爺說他是一個索倫族的人,名叫“鐵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