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太太比崔氏想得遠,看得深,也更有大局觀些,明白事理,不會像崔氏那樣對著她發難苛責。

即便是說些什麼,應當也是與孩子有關。

“若受了什麼委屈,回來告我。”

告訴他,難不成他還要去找喻老太太發難?方幼眠再一次想笑,她忍下點頭應好。

喻凜又囑託一些她出門的事宜,無非就是籍戶和策論的事情。

方幼眠一一應了下來,總覺得喻凜磨磨蹭蹭,不是說官署忙麼,怎麼還不過去?

難不成是不想去官署了?

喻凜的確不怎麼想去,一出門就是理不清頭緒的公事,還是家裡好,家裡有方幼眠。

事關公務,即便再錯綜複雜,千頭萬緒,喻凜從前也不覺得繁累,甚至於他很喜歡這種忙碌查案辦事,清除朝堂的汙穢邪祟的感覺。

不知為何,現在就是不怎麼想去了,想與她在家中待著,看著她,跟她說話。

但他替陛下堅守朝綱,背後刺殺朝臣的人也沒有捉拿歸案,始終人心惶惶,即便收受賄賂的朝官的確該死,可不能這樣死得不明不白,所以要去。

喻凜看了她一會才起身帶著他身邊的人離開。

人走了之後,雯歌笑著說,“大人如今可真是疼惜姑娘,處處都為姑娘想著。”

方幼眠沒有搭理雯歌的話,見她偷笑著為她遮掩肩頭不曾消退的紅痕。

方幼眠忽然想到,昨日窺見的,喻凜耳後那塊紅痕,適才怎麼忘記給他遮一遮?

若是被人給看見那豈不是

她起身往窗桕外面看去,早就沒有男人身影了。

這一會只怕喻凜已經出了喻府,真要大動干戈去把人給叫回來,就為了給他擦擦脂粉遮蓋一下痕跡,恐怕會鬧得人盡皆知。

方幼眠想想還是作了罷,她收回目光,嘆息坐好。

雯歌等小丫鬟不明情由,還以為方幼眠是捨不得喻凜,所以人都走了,還起身去看,紛紛捂唇笑。

方幼眠不明所以看著她們,“”

方幼眠先去老太太那邊走了一遭,如她所料,老太太並沒有唸叨什麼,見到她來,就跟昨日一般,淡淡的。

不知是因為此次納妾的事情對她心生不滿,亦或是因為方幼眠生不出孩子。

寧媽媽端了湯藥上來,老太太又指了方幼眠,叫她過來伺候,喂藥的時候,幾房嬸嬸妯娌們過來了,還抱了孩子。

喂好了藥,方幼眠起身給二房讓座,她站到了旁邊去。

幾房的小孩子們都來了,慰問老太太的身體跪在地上給她請安,童聲稚語,一口一個太祖母,哄得老太太臉上多了不少笑紋。

老太太又問了二房重孫的功課,學到什麼地方了,今日夫子又教了些什麼。

二房重孫歷來是個嘴甜的,當下就給喻老太太背了一首祝賀安康的詩句出來,惹得滿堂在座的人都笑了。

三房四房的重孫在自家母親的眼神暗示授意之下,不甘示弱,紛紛搶到前面來,不等老太太一一過問,便也跟老太太說今日背了什麼,要背給老太太聽。

老太太笑得合不攏嘴,紛紛應好。

在場唯獨方幼眠最安靜,就坐在旁邊看著幾房的人領著孫子給喻老太太炫才學。

往常老太太沒有生病時,幾房的人基本上少來探望,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