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漸漸生起病來了。姜嫄、簡狄、常儀等見她如此,都苦苦相勸,叫她不要再操心了。但是這班男女沒有帝女去管束,益發肆無忌憚,到得後來,竟鬧出風化案子來了。

原來這些孩子雖不過都十歲左右,但是身體髮長得甚快,大的幾個,競有尋常十四五歲樣子,因而他們的知識亦開得甚早,異想天開,竟是兄弟姊妹各各做起夫妻起來了。帝女在病中聽到這個訊息,一時急怒攻心,吐血不止。常儀知道了,慌忙過來,百般勸慰,又吩咐宮人:“以後無論何種事情,都不許輕來報告。”哪知自此以後,帝女之病日重一日,看看已是無望,恰好帝嚳歸來,常儀就把這種情形統統告訴帝嚳。帝嚳聽了,也不免長嘆一聲,說道:“莫非命也!”於是就到後宮來視帝女。帝女起初聽見帝嚳歸來,頗覺心喜,後來看見帝嚳走到床前,不禁又大哭起來,說道:“父親,你空養女兒一場了!女兒當初原想做一個有名譽的人,給父親爭一口氣,哪知道竟遭了這樣不名譽的事情。仔細想想,倒不如做了那個馬頭娘娘,還能到處立廟,受著人家的崇拜呢。現在剩了這許多小孽種,原想好好的教導他們,將來有點出息,成個人才,或者還可以挽回些名譽,不料如今竟做出這種禽獸亂侖的事來!女兒的羞辱亦羞辱盡了,生不如死,請父親千萬不要為女兒傷悲。

不過女兒承父親養育教誨之恩,絲毫未報,這是死不瞑目的。

()

帝嚳不等她說完,連連搖手,叫她不要說。帝女還是哭泣個不止,嘮叨個不休。帝嚳道:“汝在病中,豈可如此傷心,世間之事,大概總離不掉一個‘命’字,以前的事情,汝還要盡著去想它做什麼?至於這班小孩子,雖則吵鬧無理,但是因為他們的種性與人不同,並非就可算是恥辱之事。依朕看來,將來他們雖不能在歷史上有赫赫之名,成赫赫之功,但族類一定非常蕃衍,而且有名譽的。汝可放心吧。”

帝女聽了,以為是父親安慰她的話,並不信以為真,不過連聲答應就是了。哪知因此一來,傷感過度,病勢更劇,漸漸不救。臨死的時候,向常儀說道:“女兒生性歡喜遊樂,硬要跟了父親去南巡,以至得到這種不幸的結果,現在已無庸說了。

不過女兒拋撇家庭的日子太多,這次回來,雖住了幾年,但是壽命不濟,又要離別父母而死。女兒雖死,女兒的魂魄仍舊戀戀於家庭,所以女兒死了之後,每到正月裡,務望母親拿女兒平日穿過的衣裳向空中招迎一回,那麼女兒的魂魄一定仍舊回來的,母親千萬記牢。”常儀聽到這種話,真如萬箭攢心,悽慘之極,口中只能連連答應。隔不多時,帝女竟嗚呼了,一切喪葬等事自不消說。帝女平日待人甚好,她的這種遭際更為可憐,所以宮中上下人等無不痛悼。但是依母女之情,自然以常儀為最甚,過了幾日,不知不覺也懨懨生起病來了。

且說常儀為什麼原故生病呢?固然連月以來伏侍帝女之病,又悲傷帝女之死,憂勞憔悴所致,但其中還有憂子的一段故事。原來,常儀只生了帝女和摯兩個,帝女遭逢已經是大大不幸了。那個摯呢,照年歲說來並不算小,卻因從小祖母溺愛,又因為他是帝嚳長子的原故,凡事不免縱容,就養成了一種驕奢淫佚的習慣。雖則說帝嚳是個聖君,治國之道,齊家為先,但是一個人總只有這一點精力,總只有這一點時間。帝嚳平日勤求治理,旰食宵衣,已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