倒退。

驩兜、三苗聽了益發無主,打算逃走,但是逃到哪裡去呢?

三苗主張北走,驩兜主張南走。三苗的心理以為北方還有幾個平日所勾結的曹魏屈驁等國可以躲避,或者還可以借兵乞救,因此主張北走。驩兜的心理以為北方盡是唐堯勢力,雖有曹魏屈驁等國,亦決不能持久,還不如南走,免得落在唐兵網羅之中。父子兩個爭論了許久,仍不能決定。後來驩兜說道:“我們各行其是吧。你走北,我走南,分道揚鑣,有何不可,何必同在一起呢?”

正說時,只聽得外面一片吶喊之聲,早有人來通報,說大唐兵已到郊外百里之地,頃刻就要進攻。驩兜一聽魂不附體,急忙蒐羅些資財,帶了一個幼子和數十個從人,向西南就跑。

躍過蒼梧嶺,直到交趾國的一個地方住下,總算得保首領,老死牖下。後來帝堯知道了,覺得驩兜這個人亦很可憐,就叫他的幼子住在南海,奉事驩兜的祭祀。幾世之後,他的幼子和幾十個從人的子孫非常蕃衍,不過形狀亦變得極古怪,人面鳥喙,腋下生出兩翼,但是卻不能飛,只能用以代杖,常在海中捕魚而食。又在陸上種些芑苣樵楊之類以為糧食,就叫作驩頭之國。

這是後話,不提。

且說驩兜既逃之後,三苗還在宮中,因為他幾十年剋剝聚斂的貨財多如山積,此刻不能全數帶了逃。拿了這項,又舍不能那項,正在躊躇無計,忽然又聽得一片吶喊,說大唐兵已到了。三苗此刻性命為重,顧不得貨財了,胡亂拿了幾項,也帶了幾百個人,匆匆出門,徑向西北逃去。

這裡叔達、季狸、仲容三個先鋒已經會師齊到,先派兵將各處守祝然後將驩兜、三苗的巢|穴細細搜檢,抄出來的奇珍異寶米粟布帛實在不少。仲容等叫且封好,等崇伯到了再行發落。一面嚴搜父子兩個,後來知道均已在逃,暫且不追,專等文命。過了一日,蒼舒、伯奮各率大隊到了。又過了一日,文命率全隊到了。

仲容等進見,報告一切情形。文命先出第一道文告:將三苗所有一切苛捐雜稅統統革去。又出第二道文告:將三苗所用一切酷刑統統除去。又出第三道文告:禁止男女無別之事,並將理由詳細說明。又出第四道文告:禁止巫蠱厭勝之事。又吩咐將三苗資財拿出來,分作三等用度:第一種是撫卹兵災。這次師行所至,雖說秋毫無犯,但當此秋收之際,人民驚恐遷徒,難保不受損失。著橫革、真窺兩人會同當地公正耆民,仔細確實調查,分別撫卹。第二種是贍養窮苦。這次師行所至,看見三苗人民窮苦的實在不少。還有那種遭受非刑斷足缺臂、無耳少目的,到處都有。這種人已不能自行謀生,困苦可憫。著國哀、之交兩人會同當地人民,仔細確實調查,分別贍養。第三種是治理水患,三苗國中水患,雖比較他處略輕,但有云夢、彭蠡兩處的修浚工程,所以應將餘下的貨財,統作修治之費,以免再取之於民。

自從這幾種文告辦法頒出之後,感激稱頌的人固是不少,而反對不服的人亦甚多。第一種是少年男女。以為剝奪他們婚姻的自由,戀愛的自由,因此甚不舒服。第二種是頑固老舊。

他們對於鬼神的迷信已深入心中。現在不許他信奉鬼神,彷彿斷絕了他們的依靠,因此亦嘖有煩言。還有一種,是三苗的走狗。一班貪宮酷吏平日倚勢作威,靠此肥其身家。一旦冰山傾倒,根據全失,衣食飯碗無著,那個怨毒,自不消說。還有一種,是三苗、狐功的信徒。對於三苗、狐功的遺教是極端贊成的。現在給文命來了全部推翻,他們以為從此天下就要大亂了,所以誹謗詛咒,亦非常之激烈。

文命本意取寬大主義與三苗之民更始,以前的一切不問。

哪知住了多日,苗民反抗的情形漸漸顯著。始則各處揭示任意詆譭;繼而竟是據險圖叛。皋陶看到這種情形,就和文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