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上之時,愛巾問他道:“你……有多少天,沒有下來了?”

他真不說話。但驢卻停下來,側過了頭來,朝愛巾愛巾眨了十一下。

愛巾見道:“十一天?”驢卻閉上了眼睛。

愛巾又道:“十一個月?”驢不睜,她不敢再問了。

易鶴接道:“總不會是……十一年吧?”

驢終於睜開了眼睛,繼續走了起來。

談名道:“一個人不吃不喝十一年,是一個奇蹟!”

驢又回過來,看了一下談名,就繼續走。

談名道:“他……讓我看到了有個時期的自己。”

愛巾道:“別傷感了,哎,你為什麼十一年不吃不喝?”

驢不在回頭,不在停。

愛巾又道:“不管是為了什麼。你這樣活著,似乎……沒什麼意義啊!”

驢停下來回頭,眨了眨。

愛巾道:“不對嗎?”

都沉默了。

好一會兒,才聽談名道:“你倒騎,也許是忘不了曾經吧。雖然世俗的一切你已都不在意,但我相信,是人,他就有情。

“你應該在曾經渴望過,追求過,只是……破碎了。

“是什麼讓你這樣呢?或許是情。

“雖然我不知道你是誰,是什麼樣的人,但我看出來了。你沒有人生目標,並且你也不願去重新尋找或建立另一個夢。活著,不知如何去活。可是,你又不願,將自己生命就此結束,你也知道,世界是唯一的。

“人去不能復生,而且一旦將它結束,就等於是將那一段記憶,那段情背叛了。你更情願在逍遙中痛苦,孤獨,迷茫……

也要永遠守住你的情,始終。

“是啊,你就是這樣將它們轉為了你生存的理由。可是---人不能這樣。這個世界時時在變化,在向前。在它之中,什麼才能真正永恆,你當然可以說,受住它,就已經是了。

“但是,人之永恆,更在於對生命的信念。生命可貴無價,短暫唯一。你,心中卻已然失去了它,隨那段記憶,那段情流逝在過去的沼澤裡,漸漸荒蕪了。九客,你的沉默就是你荒蕪的表現。”

驢終於停了下來。沒有人能打破這種靜。

許久他破天荒地說了一句:“她離開的火焰,在一瞬間,將我的思念點燃。”

談名道:“如此說,我並未說到你你心靈最深處的思緒。你並沒有痛苦,孤獨,迷茫……而是太多又太多的思念啊!一個人思念另外一個人有整整十一載,足以讓聽到的人感動一生了。”

符貞接道:“應該是一輩子的思念,一刻不停的思念。”

易鶴聽道:“貞姐,你們說得太難理解了!”

公蟬接道:“情,永遠是最美的。”

話落,九客突然道:“你……笛拿回去吧。”

愛巾惑異道:“為什麼?”

他道:“它不是淚笛。”

愛巾道:“我知道啊,可你的驢……”

他道:“不是我的驢。驢上所有的東西都是驢的。”

愛巾道:“包括你?”

他道:“不包括我,很快。”

愛巾道:“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你叫什麼?”

他久久不回。

愛巾道:“好吧。”說著,她去取笛。

他突然道:“到了那兒再取吧。祈連習。”

愛巾道:“你的名字?”

驢開始走起來。愛巾又問:“去哪兒?”

連習道:“我的歸宿之地。”

愛巾道:“歸宿之地?”

他道:“我從那兒離開,就必須回那兒去。結束……思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