題是沈淑妃的身體狀況並不足以應付房事,總不至於每晚都是針對八皇子趙弘潤閒聊片刻,然後各睡各的吧?

皇帝也是有生理需要的!

“不如將八殿下喚來,訓斥一番?”藺玉陽忍著笑,彷彿是在為天子出謀劃策。

可事實上,他這話只是為了試探天子此刻的心情,並且對八皇子趙弘潤的態度而已。

“不妥。”天子搖了搖頭,憤憤說道:“這個時候將他喚來訓斥一頓,這豈不表示是朕輸了?……可恨那逆子做事還真乾淨,假借陳淑嬡的名義,叫朕抓不到他把柄,否則,單他這等劣行,定要將他關入宗府面壁思過。”

“那麼烏貴嬪呢?”

藺玉陽至今都難以理解,為什麼就連六皇子趙弘昭的生母都會指責八皇子趙弘潤,按理來說,這位貴嬪論地位幾乎不遜色皇后,八皇子應該不會傻到去得罪這位才是。

“烏貴嬪的態度……”

回想起烏貴嬪的態度,其實大魏天子也感覺有點奇怪,因為那位烏貴嬪只是一個勁地說即便陳淑嬡有什麼過錯,六皇子也不應該以下犯上,砸了幽芷宮。

這看似是在指責趙弘潤,可問題是那件事已經終結,並且天子也決定兩不責怪,大事化小小事化了,烏貴嬪此時將舊事重提,雖然讓天子聽得不愉快,卻也抓不到趙弘潤的把柄。

是朕的錯覺麼?總感覺昨夜烏妃似乎是有意讓朕心煩離開……應該不會吧?

大魏天子心下嘀咕著。

望著他犯愁苦思的模樣,旁邊大太監童憲其實很想提醒他:昨日八皇子趙弘潤曾到雅風閣拜訪六皇子趙弘昭,而偏偏就在當夜,六皇子趙弘昭的生母開始數落八皇子。

這其中要是沒什麼隱情,童憲死都不信。

不過即便如此,童憲還是選擇了保持沉默。因為在與八皇子趙弘潤的接觸中,他意識到這是一位極有主見、極有心計的皇子,有著不達目的決不罷休的倔強。

若不能達到目的,相信這位八皇子是絕對不會善罷甘休的,就算這件事了卻了,說不準還會生出別的事來。

與其如此,還不如早早使他如願,也好使宮內恢復平靜。

想到這裡,童憲首次大膽插嘴道:“陛下,不如就允許了八殿下的懇請吧?”

“什麼?”天子有些驚訝於童憲竟然會在這種時候貿然開口,冷哼一聲,說道:“你覺得朕輸了?”

“老奴不敢,老奴只是覺得,八殿下性情倔強,從不妥協。昨日他故意得罪了烏妃,明日就會故意去激怒皇后,到時候,恐怕皇宮真會被他攪地一團糟……”

“他敢!”大魏天子氣憤地喝道。

“可若是殿下真的那樣做了呢?”童憲硬著頭皮說道:“那日在陳淑嬡的幽芷宮,八殿下當著殿內眾人的面說……”

“那逆子說什麼?”

“殿下說,按照我大魏祖制,只要殿下不做出篡逆謀反的不赦罪行,其餘無論做什麼,結局最糟糕也就是被宗府勒令禁閉……哪怕天子不喜殿下,將殿下貶為庶民,然殿下還是能當一個富足的財翁,宗府的人,是不會坐視姬氏趙姓血脈的人流落街頭、餓死異鄉的。哪怕到最後殿下死了,宗府還是會派人將殿下的遺骸接走,葬入皇陵……殿下體內流著的是大魏姬氏趙姓的血脈!”

“……”天子沉默了。

要是換做以往不熟悉此子的脾性,天子想必會動怒,懊惱此子仗著自己是大魏姬趙血脈,目空一切。而如今,在清楚瞭解了趙弘潤的脾氣後,天子卻感覺,這一席話並非意味著八皇子趙弘潤仗著自己是姬趙血脈而肆無忌憚,那反而代表著他對目前所擁有的一切無所謂得失,根本不在乎是否能得到君父的器重,也不在乎皇位的歸屬。

“富足的財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