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沈淑妃詫異地望著魏天子。

“當初那劣子誇口妄言,要使冶造局成為大魏工藝的標準,朕可是一直派人盯著呢。”說著,魏天子話風一變,皺眉又說道:“不過近幾日,弘潤頻頻出入一方水榭,著實讓朕有些失望。據朕所知,冶造局可是差不多已將那什麼火磚的黏土除錯出來了,按理來說,那小子應該緊鑼密鼓籌備熔鐵之事才對。……果然是出了什麼事麼?”

沈淑妃幾番欲言又止,良久後嘆了口氣,搖頭說道:“這樁事,潤兒並未對妾身言道。其實妾身也覺得挺納悶,他與那位蘇姑娘前一日還好端端的,怎麼就……”

魏天子聽得眉頭微皺,在沉思了良久後,忽然用異常的口吻喃喃說道:“再過半年,弘潤便十六歲了吧?”

……

沈淑妃聽得心中沒來由地一驚,小心翼翼地附和道:“是的,陛下。”

只見魏天子饒有興致地把玩著酒樽,喃喃說道:“有時候,朕時常將弘潤視作像弘譽、弘璟等人……卻忘了,他尚不足十六。”

“陛下……”沈淑妃欲言又止,神色頗有些擔驚受怕的意味。

果不其然,魏天子放下了酒樽,望著沈淑妃微笑說道:“愛妃,如今弘潤已出閣闢府,朕以為,應當給他的肅王府尋一位肅王妃了……愛妃以為呢?”

一直在擔心的事終於要發生,沈淑妃面色微變,滿臉懇求與擔憂地說道:“過……過早了吧,陛下?潤兒尚不滿十六歲啊。”

魏天子緩緩收起了臉上的笑容,正色說道:“正是由於他年歲尚輕,易陷迷途,朕才有此意。……朕的弘潤,當為我大魏擎天玉柱,朕豈能坐視他被一名姬女牽絆住手腳,延誤大事?”

陛下他說的是……那位蘇姑娘?

沈淑妃心中微驚,正要開口說些什麼,卻見魏天子目色一寒,壓低聲音冷冷說道:“若此女乖乖順從我兒,朕可以不計較她的出身、歲數;可若是此女意圖左右我兒意志,那就別怪朕容不下她!”

沈淑妃聞言只感覺心跳加快,連忙說道:“陛下,不過是年輕人吵架拌嘴……”

然而她的話還未說完,就被魏天子給抬手打斷了。

“愛妃,你並不知弘潤在冶造局中投入了多少,同樣也不知朕對冶造局又抱持著何等的期待。……年輕人吵架拌嘴是不算什麼,但我兒並無那許多閒工夫去哄一個女人,他是做大事的人,豈能被兒女情長所絆?”

怎麼這樣?

沈淑妃眼眸中隱隱泛起幾分憤懣之色:“陛下只考慮要弘潤對我大魏出力,難道就不曾考慮到他也有他想過的日子麼?”

“這便是身在皇室的宿命!”魏天子斬釘截鐵地說道:“豈只是弘潤?眼下朕的四兒弘疆,正駐守我大魏目前最危險的前線山陽,隨時都有可能遭到韓人的攻打……”

有了皇四子燕王弘疆作為對比,沈淑妃難以反駁,畢竟眾所周知,如今眾皇子中,日子最苦的便是這位燕王殿下,為了偌大的大魏,牢牢據守著山陽縣。

“北方……不安穩麼?”沈淑妃試探著問道。

聽聞此言,魏天子長長吐了口氣,閉著眼睛點了點頭,口中嗟嘆道:“據山陽送回來的訊息,韓人至今為止已對山陽出動過三回試探……”

“燕王殿下與韓人交兵了?”

“暫時還未。”魏天子欣慰地說道:“弘疆並非有勇無謀之輩,他看出韓人是想試探山陽的虛實,因此,並未貿然與韓國的騎兵交兵。同時,他又在城內虛設了許多旌旗,韓人一時間未敢輕舉妄動。”

沈淑妃聞言鬆了口氣,畢竟大魏與楚國的戰事才剛剛結束,若是又與北方的韓國開戰,這對於國家而言可不是什麼好事。

“為何會這樣?妾身上回聽沈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