說道:“阿克敦大族長,當初伊立赫站出來反對我的時候,聽說是你與巴圖魯大族長在背後支援?”

他口中的伊立赫等人,便是部落原大族長費揚塔琿的幾個兒子,因不滿鄂爾德默繼任部落的大族長而聚眾作亂,最終因為被鄂爾德默打敗而流放到北方的寒原。

聽聞鄂爾德默的話,阿克敦頓時語塞,而此時,巴圖魯則冷冷說道:“怎麼?引入秦軍,算是對我二人的報復?”

鄂爾德默微微一笑,淡然說道:“報復不至於,我只是想說,、羯、羚,其實並不像阿克敦大族長所說的那樣親密無間……另外,由於當日的內亂,我在我部落的聲望並不足以讓部落內的頭領們拼死與秦軍廝殺……”

他洋洋灑灑地說了一大堆話,可總結下來只是一句:誰叫你們插手我部落的事,害得我部落元氣大傷,活該!

見這三位爭鋒相對,烏須王的大兒子烏達穆齊在暗自冷笑了幾聲後,出聲制止道:“三位大族長切莫衝動,眼下最要緊的,是如何應付那位肅王的……命令。”

說到這裡命令兩個字時,烏達穆齊的語氣著實有些怪異,甚至於隱隱帶著幾分怒氣。

這也難怪,畢竟曾幾何時,烏須部落就是這片土地的主人,可如今,羯族人也好、魏國的那位肅王也好,都未將烏須王庭放在眼裡,這讓烏達穆齊心中很是不悅。

聽到他的話,氈帳內的眾人沉默了片刻。

良久,烏達穆齊的弟弟阿爾哈圖語氣低沉地說道:“要不然,咱們索性幫秦人一把……”說著,他見氈帳內的眾人都抬頭看向自己,隨用更為低沉的語氣說道:“其實魏軍的兵力並不多,要是咱們能夠說服那支川北騎兵的大督軍博西勒……”

三位羯族人大族長對視了一眼,隨即,阿克敦搖搖頭說道:“不可能的。……博西勒不可能會背棄魏國。”說著,他看了一眼阿爾哈圖,解釋道:“博西勒是原羯角部落族長比塔圖的乾兒子不假,可原羯角部落,那些族人的家眷們目前都在川雒的控制下。若是他們敢反叛,川雒的羝族人就會殺光那些人的妻兒老小……更何況,博西勒那些人替魏國打了兩場仗,魏國對他們稍有放鬆,更重要的是,姬潤當年承諾過,只要羯角的族人給魏國打十年仗,魏國就允許他們恢復羯角的部落名,成為川雒聯盟的一員……如今還剩下七年,無論是博西勒,還是當初比塔圖的左右手古依古、戈爾幹、里爾哈契,都不會同意在這個時候背棄魏國。……別看他們受制於川雒、受制於魏國,可事實上,他們只要再熬過七年,就能再次興旺起來,到時候,我等的地位不見得會高過他們。”

“這……”阿爾哈圖頓時語塞了。

因為倘若無法說服博西勒那五萬川北騎兵倒戈,他們可沒有把握打贏目前在函谷的那支魏軍,畢竟那支魏軍,可是擊潰了十幾萬的秦**隊。

想了想,羯部落的大族長巴圖魯再一次將那幾名他羯部落的哨騎叫了進來,叫他們詳細複述秦魏函谷戰事的經過,因為方才由於被那兩名前來傳話的綸氏部落戰士打斷,以至於氈帳內的眾人其實並不清楚魏軍究竟是如何擊潰那支強大的秦軍的。

而待等那幾名羯部落的哨騎原原本本將那場戰事的經過告訴了氈帳內的眾人,帳內眾人紛紛沉默了。

他們原以為,就算魏軍能夠戰勝秦軍,那也會是一場慘勝,可沒想到,魏軍居然只付出了極小的傷亡,便重創了秦軍的大軍,甚至於,此刻猶化身為一頭噬人的勐虎,死咬著秦軍不放,彷彿是打定主意,要讓秦人一個也無法活著離開這片土地。

“我決定聽從召喚。”部落的大族長鄂爾德默在一番沉默後率先開口,隨即環視了一眼氈帳內的諸人,平靜地說道:“我準備即可去召集我部落的戰士,出兵協助魏軍,諸位且慢慢商議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