問道。

“……”屈塍臉上的表情更加古怪了,看著趙弘潤一言不發。

“知道本王為什麼替他這麼說麼?因為就算他說了這樣的話,也不會有什麼效果……本王方才就說過,人心,是非常非常複雜的……就算熊琥今日拍著熊琥對天起誓,對你方才的所作所為既往不咎,難道你就會完全信任他?不!就算排除了熊琥,你自己也會逐漸產生疑慮,日後你會不斷地去想,雖然我救了他,但我也傷到了他,並且還看到了他受辱時的樣子,他會不會恩將仇報?為了淡忘在魏營所受到的屈辱,而將我殺死?”

“……”屈塍聞言皺了皺眉。竟忍不住望了一眼平輿君熊琥。

瞧見這一幕,趙弘潤笑了笑,擺擺手說道:“你不用看他,這回本王說的是你。……說到哪了?哦,說到你會時不時地猜測熊琥是否會加害你屈塍的這個可能。為什麼呢?因為你傷到了他,做出了在你自己看來都不能容忍的事……這可以理解為是內疚。但這份內疚終究會演變成擔心,甚至是恐懼。……人在恐懼的威脅下可是相當可怕的,漸漸地,熊琥是否會加害你屈塍的這份猜測,會演變成若是熊琥當真來加害我,我怎麼辦?,直到最終演變為我是束手就擒呢?還是先下手為強?”

“……”屈塍舔了舔發乾的嘴唇,露出了沉思的神色。

“當被恐懼佔據時,人的想法都會改變。若熊琥對你好。你會想,他是不是準備對我下手,因此故意示好讓我放鬆警惕?若他對你不好,你就會想,他對我越來越冷淡了,看來是要對我下手了……呵呵呵,所以說,當你用刀刺穿了熊琥的腿後。你的結局就已經註定了。要麼歸降本王,要麼。就等著熊琥秋後算賬,不管是十年、還是二十年,他遲早就會都殺你的那一天。”

“……”

屈塍靜靜地沉思著,足足過了盞茶工夫,他這才長長嘆了口氣,目光復雜地望著趙弘潤。苦笑說道:“肅王殿下,您是屈某迄今為止所遇到過的敵人中,最……最……恕某真不知該如何形容。”他苦笑著搖了搖頭。

趙弘潤微微笑了笑,旋即正色問道:“那麼……你的打算呢?本王不希望你選擇死,因為本王真的很看好你……本王也做不到承諾太多。但是僅你一支熊屈氏族人,相信我大魏也有能容納你們的位置。”

……

屈塍深深望了一眼趙弘潤,自嘲一笑,旋即緩緩彎腰,單膝叩地、雙手抱拳:“某……願降!”

瞧著這一幕,平輿君熊琥微微張了張嘴,卻半響說不出什麼話來。

他終於明白,趙弘潤那句所謂的在他心口撒鹽究竟是什麼意思,因為趙弘潤用犀利的言辭,非但打消了谷粱崴、巫馬焦、伍忌三人因他平輿君熊琥一句話所滋生的相互懷疑,甚至還策反了屈塍這位原本是詐降,原本是為他熊琥忠心耿耿的將領。

而讓熊琥感到一陣強烈挫敗感覺的是,聽著趙弘潤那番從人心角度出發的解析,他竟說不出什麼有力的話來反駁對方,只能眼睜睜地看著屈塍逐漸掉入趙弘潤的語言陷阱,一頭栽進去再也爬不出來。

“是本王贏了。”

離開的時候,趙弘潤低聲在熊琥耳邊留下了一句話。

望著這位年僅十四歲的魏國肅王,平輿君熊琥首次為暘城君熊拓的安危,為他楚國的安危感到憂慮。

此後,平輿君熊琥便被單獨關押起來,而屈塍、谷粱崴、巫馬焦、伍忌四名降將,則被趙弘潤叫到了不遠處的小帳篷。

“殿下想讓我等做什麼?”

在小帳中,降將谷粱崴率先開口問道。

本來,作為他四名降將中原本職位最高的人,屈塍理當成為他們的主心骨,但因為此人方才作出詐降的舉動,因此谷粱崴、巫馬焦、伍忌都不信任他。